赵淑芬也被这巨响吓了一跳,手里的铁板“哐当”一声放下,她几步冲到火堆边,抄起那把磨得发亮的菜刀,脚步飞快地朝大门走去。
透过半掩的门缝,她死死盯着外面的雪光,片刻后脸色骤变:“是断墙那边!那道墙居然塌了一多半!”
江月月闻讯赶来,眉头紧锁地看向门外:“会不会是之前那个男人搞的鬼?他想拆了墙进来?”
她心里暗忖:那男人在这种天气还没冻死,也算有本事,可他若真敢闯进来,绝不会有好下场。
赵淑芬一听,菜刀攥得更紧,语气凌厉:“他要是敢进来,先得问问我这菜刀答不答应!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话音刚落,她又凑近门缝,眉头皱得更紧——外面只有白茫茫的雪光,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塌下的断墙碎块散落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江月月心中好奇:这女人跟那男人是仇人?她也放出精神力仔细探查,可过了许久,外面依旧空无一人,连踩雪的“咯吱”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寒风呼啸着掠过断墙,令人心头发紧。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外面什么都没有!江月月摇摇头,转身走回仓库。
仓库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铁炉里的炭火偶尔爆出火星的“噼啪”声,还有众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大家都没敢放松警惕,歇了没半分钟,又各自埋头干活,只是动作比刚才快了不少——谁都想早点把防线做好,心里能踏实点。
江月月弯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钢管时,脚边突然踢到个半歪的铁桶——是刚才搬机器底座时不小心碰倒的,桶身沾着厚厚的黑褐色油垢,看着脏得很。
她没在意,想把桶踢到一边,可桶晃了晃,竟从敞口处滚出小半桶粘稠的液体,在地上积成滑腻的一滩,散发出淡淡的油味。
“这是油?”江月月愣了一下,蹲下身用指尖沾了点——冰凉滑腻,还带着金属的腥气,确实是油的质感。
“太好了,是废机油!”赵淑芬搬着铁板路过,一眼认出来,眼睛都亮了,连忙放下铁板走过来:“估计是以前厂里修机器剩下的,这东西抗冻还能烧,比木头耐烧多了!”
“废机油?怪不得这么黑呢!”江月月恍然大悟,随即疑惑地看向她:“就这黑糊糊的东西,能烧吗?”
“咋不能烧!”赵淑芬急忙解释:“这玩意儿一点就着,温度还高。现在铁炉里的炭火快灭了,有它,咱们就不怕冻着了!”
江月月一听“能烧”“温度高”,心情顿时好转:“那这还真是个好东西!天这么冷,有它烤火,大家也能舒服点。”
“能烧是能烧,可味道也太大了吧!”张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远远瞥了眼地上的油滩,小声嘀咕,还下意识地用袖口捂了捂鼻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味道?命重要还是味道重要?”赵淑芬瞪了他一眼,语气发凶:“别装死偷懒,快过来帮忙抬桶!这桶油沉得很,得几个人一起搬!”
张强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咧咧嘴,不敢反驳,只好慢悠悠走过来搭手,嘴里还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
少年也凑过来,蹲在铁桶边好奇地摸了摸桶壁,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铁皮就猛地缩回来,咋舌道:“这桶都冻透了,冰手得很,可里面的油怎么没结冰啊?”
“这玩意儿抗冻得很,零下几十度都冻不住。”赵淑芬说着,从旁边抽了根干木柴,小心地蘸了点机油,快速丢进火堆。
木柴刚碰到炭火,就“腾”地燃起半尺高的明火,蓝幽幽的火苗裹着淡淡的黑烟,瞬间把寒气逼退,连火堆边的温度都明显升高。
“你们看,我说得没错吧!比直接烧木头旺多了,还耐烧!”赵淑芬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嘴角还沾着一点烟灰。
江月月看着跳动的蓝火,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有这机油,暂时取暖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赵淑芬也笑了:“是啊!至少今晚不怕了!”话音刚落便找了个破瓷碗当瓢,小心翼翼地舀了小半碗机油,慢慢倒进火堆里。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