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呼啸与濒死嗬嗬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垃圾,清理了。”
“再敢上来……”
目光最后落回大胡子身上。
“……喂狗。”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干脆利落地转身关门。“可乐”低吼一声,警惕扫了眼门外垂死的大胡子,跟着退回屋里。
三楼,301门内。
劈砍门板的巨响、大胡子的狂吼、那声震得楼板发颤的“嘭”(踹击声),还有随后骤然的死寂,像一串重锤砸在警察们的神经上。
年轻警察猛地站直,手里的警棍被攥得发白,呼吸急促:“队长!楼上…楼上没声了!要不要上去看看?”他眼里有紧张,还有点按捺不住的冲动——不管里面是谁,解决了吃人的疯子,总该去确认情况,哪怕手里只有根警棍。
李队没动,依旧贴在门板上,侧耳听着五楼的动静。但他握着警棍的手背暴起青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刚才那声“咔嚓”的骨裂响太清晰了,清晰得让人牙酸。还有那个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说“垃圾,清理了”“喂狗”——这哪是普通人的反应?
“看什么?”李队的声音沉得像楼道里的冰,“守住门。”
“可…那疯子死了吧?万一楼上还有活人受伤呢?”年轻警察急了,“咱们是警察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
“警察?”旁边的张浩突然插了句嘴,声音抖得像筛糠,却带着点刻意的引导,“李队,你们听见刚才那女的说话没?太吓人了…一脚就把那疯子踹飞了?她哪来那么大力气?我早说她不对劲,说不定…她手里有家伙,甚至…跟那疯子是一伙的,内讧了?”
这话像根刺,扎在两个警察之间。年轻警察皱眉想反驳,却被李队一个眼神制止了。
李队没动,依旧贴在门板上,侧耳听着五楼的动静。握着警棍的手背暴起青筋,冻伤的地方泛着不正常的紫红——刚才贴门板时压得久了,此刻稍微动一下,就像有冰碴子往肉里钻。
这疼让他喉结悄悄滚了滚。他缓缓转过身,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滞涩,左肩下意识往下沉了沉,却没吭声。
那天想闯501的画面突然冒出来:冷不防从门上方泼下来的黑淤泥,劈头盖脸砸过来,溅在手背上的瞬间就结成硬壳,揭掉时连带着掉了层皮,现在这片伤还在隐隐作痛。
他目光扫过两个年轻队员,或许是疼劲没过去,眼神比刚才更冷,最后落在门板上凝结的冰花上,像在透过冰花看自己手背上那片冻裂的皮肤。
突然想起之前的卷宗——商贸城失窃案,监控里那个身手利落的模糊身影;想起这两天盯梢时,501那扇紧闭的门后,总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还有刚才那声踹击,那力道,绝不是普通女人能有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只有警棍,连对讲机信号都被风雪搅得时断时续,真冲上去,是帮忙还是送命?
“守住门。”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门。楼上的动静,听着就行。”
“楼上的事,暂时跟我们没关系。”李队的声音压得很低,“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这扇门,别让任何东西下来。
咱们手里就这几根棍,莽撞不得。至于五楼…”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门外漫天风雪,“等雪小了,联系上局里再说。”
他没说“上去查”,也没说“不管”。但语气里的警惕藏不住——那个能一脚踹碎骨头的女人,比楼下的疯子更难捉摸。
她手里到底藏着什么?没有支援,没有武器,冒然上去就是送死。想想之前他们两次去敲门就感觉后怕,要是当时打开了,那他们是不是也会像刚刚那人一样……
年轻警察抿紧嘴,没再说话,只是把警棍握得更紧了,指腹在冰冷的棍身上蹭了蹭,试图压下心里的不安。门板外,风雪还在呼啸,五楼的死寂像块冰,沉沉压在三楼的空气里。
而张浩听到他们的安排后,他也很害怕好像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里,同时他很气:“外面这三个警察简直就是废物,到现在都搞不定那江月月,
看来我的也没必要对给他们分吃的了,他转身回到了卧室里,看了一眼旁边抱着孩子在发抖的林薇,快速把剩下的泡面藏了起来……
501门内,客厅。
江月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江建国,此时他因为这些天滴水未进,而虚弱无力。江月月说道:“这就是你选的家人,她藏的吃的都不给你的家人,呵呵!你后悔吗?”
江建国闻声内心狠狠扎了一下:“她恨我”
接着江月月拿起旁边的不多的家具重新堵住大门。旁边张美娟母女两人才缓缓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江月月从口袋里(实则是空间)掏出两块压缩饼干,扔在江建国脚边的地面上。
转身,推开小屋的门,走了进去,消失在温暖的隔间里。
江建国被唇上的剧痛和异物感刺激,艰难地、极其微弱地掀开了一丝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冰冷的地面,和一块滚落在嘴边、散发着陌生谷物气味的灰色硬块。
他混沌的意识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死亡的冰冷还包裹着他。
但唇边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感和食物的气息,像投入死水的一颗微小石子,在他濒临熄灭的生命之火上,极其微弱地……撬开了一丝缝隙。
而抱着包裹、缩在另一边的张美娟,则死死地盯着那块突然出现的压缩饼干,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恐惧、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疯狂的、对食物的贪婪,在她眼中交织闪烁。
那个扫把星……她竟然……给江建国扔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