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时,阿木爷爷还没回来。墨渊在客栈门口转了三圈,鞋底磨得发烫:“要不咱们去找找?万一他老人家崴了脚呢?”
凌恒望着西坡的方向,那里已经看不见烟了,却更让人心里发沉。“再等半个时辰,”他压下焦躁,“阿木爷爷熟悉山路,说不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话虽如此,他还是回屋取了木剑,别在腰间。
小花飘到他肩头,铜铃铛轻轻响,像是在说“一起去”。
刚要出门,巧铜张扛着工具箱从巷口跑来,额角的汗把铜屑冲成了黑道:“凌小哥,你们看见阿木爷爷没?张婶说他去了西坡,到现在没回来,她孙子突然发起烧来,急着要薄荷呢!”
“我们正打算去找他,”凌恒沉声道,“西坡上午冒烟了,怕是有事。”
巧铜张的脸一下白了:“冒烟?莫不是……”他没说下去,却从工具箱里摸出把短刀,“我跟你们去!我熟西坡的近路。”
三人快步往西坡赶,巧铜张果然带了条隐蔽的小径,荆棘少,坡度缓,只是窄得只能容一人过。“这是以前采铜矿时走的路,”他边拨开树枝边说,“后来矿塌了,就没人走了。”
越靠近上午冒烟的地方,空气里越能闻到股焦味,混着草木灰的腥,压过了草药的香。墨渊忽然指着前方:“那不是阿木爷爷的药篓吗?”
只见路边的灌木旁,药篓翻倒着,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被踩得乱七八糟。阿木爷爷常用的镰刀断成两截,刀刃上还沾着暗红的痕迹。
“遭了!”巧铜张的声音发颤,“肯定是遇到歹人了!”
凌恒捡起断刀,指腹擦过刀刃的痕迹:“是新断的,人应该没走远。”他示意两人放轻脚步,顺着地上的脚印往前追。
脚印杂乱,有大有小,像是来了不少人。转过一道山弯,前方忽然传来说话声,粗声粗气的,带着外地口音。
“那老东西嘴硬得很,打了半天才说藏药的地方在……”
“少废话,赶紧找到那批货,咱们好回据点交差!”
凌恒示意墨渊和巧铜张躲在树后,悄悄探头去看。只见空地上围着五六个壮汉,个个手持棍棒,其中一个正揪着阿木爷爷的衣领,另一个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阿木爷爷的额头淌着血,嘴角青肿,却梗着脖子,眼神瞪得像要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