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出怀里的心匿符,最后一丝残念在指尖碾碎,混着黑油涂满全身。
凉意顺着毛孔渗进骨头,情绪像被抽干的海绵——我需要情绪真空,才能不受记忆反噬。
你信不信,我望着那个小男孩,声音比想象中平静,你说出名字那天,就已经死了?
幻影猛地一颤。
他的眼睛从清亮变得浑浊,蓝布衫上的补丁开始剥落,露出
他张开嘴,发出我七岁时的声音:妈妈说,名字是最珍贵的礼物......
那是陷阱。我打断他,他们用名字把你钉在因果里,让你永远是,永远是钥匙。
幻影的身体开始扭曲。
他的手变成我在医院时的样子,指甲缝里嵌着墙皮;他的脸叠上了被黑帮砍杀那晚的血污;最后,他的眼睛里浮出归墟会深渊的幽光——那是地仙残魂通过名字追溯而来的污染。
我咬碎舌尖,血腥味刺激着神经。
引动图腾震波的瞬间,识海里传来撕裂般的痛。二字像被刀割的绸缎,第一层是妈妈的温柔:阿丰吃饭了;第二层是妹妹的撒娇:哥哥陪我玩;第三层是警察在停尸房问:你叫什么名字;最深处是地仙残魂的冷笑:第九容器,陈丰。
每剥离一层,石化的皮肤就裂开一道缝。
灰白的碎屑簌簌掉落,露出重组。
当最后一个音节化为灰烬时,我听见的一声脆响,像是某种枷锁断裂。
肩头的鱼线彻底松了。
我缓缓睁眼。世界变了。
原来的光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银亮的丝线,每根线上都串着低语:A07床假钥容器哥哥儿子......最粗的那条红线直通深渊,线尾挂着八个褪色标签,最后一个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空白的底板。
归墟会最深处,地仙残魂的影子剧烈扭曲。
它第三只眼睁开时,我到了它的震惊——那是种近乎滑稽的慌乱,像孩童发现最爱的玩具突然换了模样。
......钥匙......换皮了?它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
我站起身。
脚下突然一空。
有什么东西,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