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火焰在掌心凝成矛尖,我把妹妹的哭声、母亲的鲜血、周野的笑容全都熔了进去。
共情链突然发烫,像一根烧红的铁丝,顺着血眼屠夫的识海裂缝扎了进去。
他的白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右眼的孔洞里爆发出尖叫:“别放那首歌……我不想听……求你……”那声音是小男孩的,带着哭腔,和他刚才的冷笑判若两人。
“我不是祭品。”我把银火矛抵在他的心口,“我是点火人。”
矛尖刺穿白骨的瞬间,血眼屠夫的身体像被戳破的气球,“轰”地炸成黑灰。
灰烬里滚出一枚血色晶片,正面刻着“x-4”,背面是一道扭曲的门。
银火刚碰到晶片,识海就炸开了——青铜门,七把锈匙,无数苍白的手臂从门缝里伸出来,指甲刮得门板“吱呀”作响,所有声音叠在一起:“主魂将归……主魂将归……”
“小丰!白芷的铜铃!”老皮的尖叫把我拽回现实。
惊云叼着的铜铃正在震动,铃音里混杂着细碎的呜咽,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喊救命。
阿影的传讯符突然无火自燃,血字在灰烬里浮现:“空心老僧旧居,失守。x-3,已入城。”她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圈,抬头时眼神像淬了冰:“x-3是玄冥宗的‘记忆猎人’,能篡改活人的识海……”
惊云突然竖起耳朵,仰头盯着夜空。
我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暮色里有一根红绳在缓缓收紧,从市中心最高的那栋玻璃幕墙楼里伸出来,像一根拴着炸弹的引线。
老皮用鼠爪扒拉我的手腕:“小丰,那栋楼……和疯人院顶楼的铁门,气息好像……”
我摸出兜里的锈匙,它烫得几乎握不住,这次不是指向码头,而是指向那栋楼的顶层——那里有一扇窗突然亮了,玻璃上倒映着一个模糊的影子,正举起手,像是在打招呼。
地底又传来闷响,比之前更沉、更近。
阿影把传讯符的灰烬踢进阴沟:“走,先去空心老僧旧居。”她顿了顿,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你刚才……像一团烧不熄的火。”
刀疤狼扯下衣角裹住伤口,冲我咧嘴笑,刀疤跟着抖动:“早说过,你不是疯子。”
惊云叼着铜铃蹭我的手,雷光轻轻舔过伤口。
老皮从我怀里探出脑袋,鼠须指向疯人院的方向:“小丰,顶楼的铁门……又开了一条缝。”
我盯着掌心的血色晶片,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突然笑了。
原来不是我在寻找真相,是真相在等我——等这团火,烧穿所有的x编号,烧到那扇青铜门前,烧到所有说我疯了的人面前。
而现在,不过是第一把火。
风卷着灰烬扑过来,我闻到了铁锈味,还有一点甜——像极了妹妹爱吃的桂花糖。
远处,那栋玻璃幕墙楼的顶层,那扇亮着的窗里,影子举起的手,慢慢攥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