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普罗山寂静下来,太阳与它一同隐退。
车队驶过崎岖的山石路,把人晃得头晕,耳边只能听见风声和哭泣,黄昏降临,来时的斗志昂扬全都消散在单德彪死去的那一刻。
又有几只丧尸窜出来拦路,吕华发泄一样举木仓扫射,直到丧尸都倒下弹夹里不剩一颗子弹,他还在疯狂地射着空木仓。
队友把他拽下来,他依旧无法冷静,积攒的所有痛苦重压都爆发出来:“这是什么鬼世道!老天爷我跟你拼了!”
队友只是紧紧地抓着他防止他从车上掉下去,陈冠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制止他的发泄,就连陈冠生自己都在崩溃边缘。
单长官的死对于特区中的每个人来说都是沉痛的打击。
当然,或许对裴肃这类人不是,他们巴不得单长官消失,好方便他们在特区作威作福。
陈冠生一只手托着单德彪下垂的手,一只手握紧成拳,他一定要替单长官守护好特区,不许任何人破坏特区的和平!
蒋清晗陷入了茫然,她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消化掉单德彪去世的事实,她想去思考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头发在风中凌乱着,她没有心思去整理,齐霄昀慢慢抬起手试图帮她梳到耳后,却在察觉自己的手上满是血污后停下。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单长官。”他声音低沉地说,脸上还挂着干涸的泪痕。
“我应该把你们送到吕华身边再走的。”蒋清晗很后悔,可再后悔也没用了。
她回忆起单德彪,原本严肃骇人的面孔渐渐变得正直柔和,又渐渐消散。
“之后怎么办啊,单长官不在了,特区……”
齐霄昀话说了一半,担忧却溢于言表。他们都深知情况的复杂,特区需要下一个带头人,可陈冠生和裴肃谁也不会服谁,特区势必会出一场大乱。
“霄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蒋清晗低头看她。
齐霄昀躺在她的膝盖上冲她扯了扯嘴角安慰:“包扎之后好很多了。”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回到特区后你安心养伤,先不要管其他事。”
蒋清晗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尽快解决这场大乱,但她要尽量避免自己和自己的人的损失。
“作为特区一员,没人可以独善自身。”齐霄昀用还算干净的手背轻碰了一下蒋清晗的脸,“不过作为你的朋友,我愿意和你共进退。”
蒋清晗眼神动容,她没有拒绝:“好。”
特区的围墙壕沟出现在视野中,大门前依旧守卫森严,夜晚的大灯向着外面照来照去。
洪骁亲自在哨亭上站岗,注意到外出的队伍归来,他立刻叫人打开大门前往迎接。
他刚行了个礼,就注意到队伍那特殊的沉默的气氛,行礼的手放下来,他看向陈冠生:“陈组长!单长官呢?”
他需要向长官汇报守卫成果。
陈冠生眼神钝钝地转向旁边,那里有一具用军装盖住的遗体,陈冠生没有说话,可这动作已经说明一切。
“单长官?”
洪骁抬不起脚步,他努力朝前迈了一步,却踉跄着要摔倒。终于来到那具遗体前,他颤抖着手把盖在上面的军装揭开,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
“单长官!”洪骁难以置信地发出痛喊,特区的宁静被彻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