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失去父母的蝎。
他怀里紧紧搂着一个傀儡部件的头颅,那木质面容依稀能看出他父母的轮廓。
他的目光,如同淬过寒冰的千本,穿透喧嚷的人群和飞扬的沙尘,牢牢钉在高台上那个被众人仰望、正挥手指点江山的三代风影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好奇或憧憬,只有一片沉静到极致的冰冷,以及深植于骨髓的厌恶与蔑视。
他蔑视那副为了几棵能活的树就仿佛拯救了村子的姿态,厌恶对方脸上流露出“一切向好”、虚伪可憎的面孔。
更憎恨这种用集体的、未来的希望,来掩盖过去个体牺牲与痛苦的行径。
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为了村子所谓的“重要任务”,再也回不来了。
可对方呢,依旧在用为村子付出的话术,让村民们不断奉献,只为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一阵夹带着沙粒的风吹过,拂动蝎额前的红发,他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他抱着傀儡头颅,默默转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深处,仿佛一滴融入沙漠的水,无声无息。
唯有那冰冷的视线,仿佛在沙地上刻下了一道无形的、充满死寂的目光。
蝎回到那栋外表普通、内部却异常寂静的家中。
他小心地将怀中那个酷似父母的傀儡头颅放在工作台上,指尖在其冰冷的脸颊上停留片刻,随即转身,悄无声息地掀开地板上的暗门,步入了隐藏的个人实验室。
地下室的空气弥漫着防腐剂、稀有木材和某种甜腥毒素混合的复杂气味。
幽蓝的灯光映照着四周,架子上排列着尚未完成的傀儡部件,有些还连着精细的查克拉线。
工作台上散落着千代婆婆传授的、已被他改良过的毒药配方与炼制工具。
墙壁上贴着复杂的人体经络图与傀儡结构分解草图,线条冷硬而精准。
这里是他不为人知的私人实验室,也是他进行禁忌研究的堡垒。
一项在砂隐村最为禁忌的研究,正在这里悄然推进——研究并完善“人傀儡”之术。
他原本还在反复推演技术的可行性与风险,尚有一丝犹豫与徘徊。
但今日,亲眼目睹三代风影站在高台之上,只因能在沙地中存活的枣树而流露出“救世主”般的姿态,那股弥漫全村的忙碌与欢腾……
这一切,如同最强烈的催化剂,瞬间焚尽了他心中最后的迟疑。
既然你认为村子的存续比个体的生命更重要,那么,就让你这位风影,以另一种形式,为我的永恒艺术之路,做出最后的贡献吧。
蝎的眼神在幽蓝灯光下,目光冷冽得如同最锋利的傀儡刀刃。
他不再等待。
他要让那个伪善者,成为自己踏足永恒艺术殿堂的第一件完美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