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神秘卷轴现世,暗藏古老禁术
苏九就是那位“真人”。
陈先生的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在小小的病房里激起了无声的涟漪。
他的妻子愣在原地,看看跪在地上额头红肿的丈夫,又看看眼前这个神情淡然的年轻人,脑子彻底乱了。她听不懂什么死局,什么真人,但她能看懂丈夫眼中那死灰复燃的光。那是希望,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最后一搏。
王德发眨了眨眼,凑到苏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兴奋地问:“神仙,听这意思,是要传你绝世武功了?咱是不是要发了?”
苏九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只是看着跪在地上,将半生骄傲彻底碾碎的陈先生。
“你父亲口中的‘真人’,或许不是我。”苏九的语气很平静,“他等的,只是一个能看懂你们陈家这盘死棋,并且愿意伸手捞一把的人。”
陈先生却拼命摇头,声音嘶哑而坚定:“不,就是您。我父亲说过,那人一到,我们家的气数是彻底终结,还是另起炉灶,全在他一念之间。他能看穿我们的‘债’,也一定能看见我们的‘根’。大师,您……您都看见了。”
苏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卷轴在哪?”
陈先生如蒙大赦,立刻转向他妻子,声音急促:“快,快回家!就在……就在老屋厨房,灶台后面,从左边数第三块青砖,把它撬开,里面有个铁盒子。”
他的语速极快,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紧张。
“记住!盒子拿出来之后,千万不要在院子里见光,直接用黑布包好,从后门走,别跟任何人说话,立刻拿过来!快!”
他妻子被丈夫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但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多问,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转身快步跑出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轻微的滴答声和陈先生粗重的喘息声。
王德发看着门外,摸了摸下巴:“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神神秘秘的。神仙,你说那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苏九没回答,他拉过椅子坐下,看着陈先生,问道:“关于这个卷轴,你父亲还说过什么?”
提到父亲,陈先生的眼神黯淡下来,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我爹他……他是个胆小的人,远不如我爷爷那般张扬。我小时候,常见他深夜一个人对着那块墙砖发呆,有时候还偷偷地哭。”陈先生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临终前,把龟甲和铁盒子的位置一并告诉我。他说,龟甲是‘术’,是吃饭的家伙,但也是催命的符。而那个卷轴,是‘根’,也是‘祸’。”
“祸?”
“对,是祸。”陈先生肯定地说,“我爹说,我们陈家算命的本事,根子就在那个卷轴上。但那不是正道,是‘禁术’。它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窥探到一丝天道法则的表象,让人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每一次使用,都是在透支子孙后代的福报,是在饮鸩止渴。他说,我们陈家三代,都被这东西给骗了,给毁了。”
陈先生脸上露出惨笑:“我当时年轻气盛,不信邪,只觉得是爹他自己没本事,才会把祖传的本事说得那么不堪。我拿到龟甲后,一心想光耀门楣,早就把他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想来,我真是……真是个不孝子啊!”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悔恨之情溢于言表。
苏九静静地听着。
禁术。
这两个字,让他心里微微一动。玄学百家,流传至今,大多是劝人向善、顺应天道的法门。而但凡被称为“禁术”的,无一不是以霸道、诡谲的手段,强行窃取、扭转因果的邪道。这种术法,往往见效极快,威力巨大,但反噬也同样恐怖。
陈家三代的遭遇,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病房门被再次推开。
陈先生的妻子回来了,她脸色有些发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黑色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看上去颇为沉重。她一路小跑进来,将东西放到病床上,自己则靠着墙,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
“老陈……拿……拿来了。”
陈先生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黑布包裹上,双手颤抖着,却迟迟不敢去解开。那是他家族的根源,也是三代人的噩梦。
“我来吧。”苏九站起身。
他伸手揭开黑布,一个长方形的铁盒露了出来。
盒子不大,约莫一尺半长,通体漆黑,不知是何种金属所制,入手极沉。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锈迹和划痕。在盒子的开口处,挂着一把小巧的黄铜锁,锁芯早已被绿色的铜锈堵死。
陈先生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红绳,上面串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铜钥匙,递给了苏九。
苏九接过钥匙,插入锁芯,轻轻一拧。
“咔哒。”
一声轻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锁被打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从铁盒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溢散出来。那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而是一种混合了陈旧纸张、金属锈蚀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的复杂味道。
更让人心悸的是,随着这股气息的扩散,病房里的温度仿佛都凭空下降了几度。王德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胳膊:“我靠,怎么突然这么冷?这医院的空调开得也太足了吧?”
苏九的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这不是空调的缘故。这是盒中之物自身所带的阴寒之气。仅仅是开锁泄露出的些微气息,就能影响到周围的环境,可见其本身蕴含的能量是何等阴邪。
他没有犹豫,将盒盖完全打开。
盒子内部铺着一层早已褪色发黄的绸布,绸布之上,静静地躺着一卷卷轴。
卷轴不大,比常见的书画卷轴要细瘦一些。两端的轴头是暗红色的木料,看不出材质。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卷轴本身。它不是纸,不是绢,也不是竹简。那是一种呈现出灰败褐色的奇异材质,表面有着类似皮革的纹理,却又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卷轴被一根同样材质的细绳捆绑着,在接口处,用一大块暗红色的火漆,死死地封住。
那火漆的颜色,红得发黑,像是凝固了许久的血块,表面凹凸不平,隐约构成一个诡异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