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苏九出手,以道场之力重塑风水宝地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伸得无比漫长。
钱大山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刀尖的寒芒映在他妻子惊恐到扭曲的脸上。楼上,婴儿的哭声已细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客厅里,钱家的争吵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们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眼睁睁看着悲剧上演,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个身穿唐装的男人,脸上挂着欣赏的、残忍的微笑。他的目光在苏九和那柄下落的匕首之间游移,享受着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快感。他确信,苏九已经被他的“连命阵”彻底锁死,任何妄动都只会加速那个婴儿的死亡。
王德发的心跳已经停了,他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成了冰。完了,全完了。今天这趟浑水,是要出人命了。
苏九站在原地,那只刚刚抬起的脚,依旧悬在半空。他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就在匕首的尖端即将触碰到皮肤的千分之一秒。
苏九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掐诀,没有念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波动。
但整个钱家祖宅,从物理到玄学的层面,都发生了某种根本性的改变。
那股粘稠如墨、刺骨阴寒的煞气,并没有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粗暴地驱散,而是……融化了。就像滴入清水中的一滴墨,它先是挣扎着扩散,随即被无边无际的清澈所同化、稀释,最终消失于无形。
空气的质感变了。
不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阴冷,而是一种温润、平和,带着初春雨后青草与泥土的芬芳。
疯狂闪烁的水晶吊灯,光芒瞬间稳定下来,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晕。那些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异响的红木家具,也安静了。墙壁上剧烈摇晃的字画,缓缓地平复。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
如果说之前整个宅子是一个即将崩溃的危房,那么在这一瞬间,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地基到屋顶,从每一颗螺丝到每一块砖瓦,重新加固、归正。
王德发感觉最明显。前一秒他还如坠冰窟,下一秒,一股暖流就从头顶百会穴灌入,瞬间流遍四肢百骸。那种感觉,就像在三九寒天里冻僵了身子,猛地跳进了一个温热的温泉,舒服得他差点呻吟出声。
“哎哟……”他下意识地舒了口气,随即赶紧捂住嘴,惊恐地看向苏九。
而那个始终保持着优雅与从容的男人,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住了。
他感觉不到了。
感觉不到他精心布置的“血亲斗煞局”,感觉不到那些被他引爆的怨气与煞气,甚至感觉不到那个作为核心的“连命阵”。他与这个空间的所有连接,都被一股更高级、更霸道的力量,蛮横地切断了。
他不再是这里的神。
他成了一个闯入别人神国的凡人。
“道……场……”男人脸上的血色褪尽,镜片后的双眼,第一次流露出骇然与难以置信。他死死地盯着闭着眼睛的苏九,声音干涩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这不是法术,不是阵法,这是以自身对天地法则的理解,强行扭曲一片空间,将其化为自己领域的绝对力量!
也就在男人失声的这一刻,苏九的眼睛,睁开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钱大山的身侧。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气浪翻滚的对撞。
苏九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那柄即将刺下的匕首上,轻轻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那柄灌注了钱大山全部疯狂与怨毒的匕首,仿佛被万钧巨力击中,脱手飞出,在空中打了几个旋,最后“当啷”一声,掉落在几米外的地毯上。
而彻底疯狂的钱大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昏死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二楼那微弱的啼哭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平稳而有力的呼吸声。
危机,在最惊心动魄的时刻,被用一种最风轻云淡的方式,解除了。
满屋的钱家人,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脑中一片空白。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男人扶了扶眼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苏九没有理他。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这满目疮痍的客厅,扫过那些或瘫软、或惊魂未定的钱家人。
“这里,是你们的家。”
苏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也是你们的根。根烂了,家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