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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
当那股从二楼爆发的邪恶能量,如巨蟒般张开血盆大口,悍然咬向地底苏醒的守护之力时,苏九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不是对抗,不是毁灭,而是最原始、最赤裸的吞噬!
楼上的邪修,竟想将方家祖先布下的百年守护大阵,当成补品,一口吃掉!
“轰——!”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正堂的无形空间中,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丽夺目的光影。
这场战争,发生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层面。
古宅在呻吟。
正堂内的空气,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来自地底的、苍凉古朴的厚重气息,如同万古不变的山脉,沉稳而坚韧。另一半,则是来自楼上的、混杂着生命精气的极致邪恶,如同腐蚀万物的深渊毒液,阴冷而暴虐。
两种力量的交界处,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墙壁上,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如蛛网般悄然蔓延。悬挂在横梁上的灯具,开始无风自动,剧烈摇晃。
“九哥!”
密道口,叶玲和方建德的身影重新出现。他们刚一踏入正堂,就被眼前这股恐怖的能量对峙骇得脸色发白。方建德更是双腿一软,险些再次跪倒在地。
“糟了……糟了!”方建德看着墙壁上蔓延的裂痕,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宅子……宅子要撑不住了!”
他说的没错。
苏九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苏醒的“归元”之力虽然浩瀚,却像一头刚刚睡醒的巨兽,行动迟缓,力量分散。而楼上的邪恶能量,却像一柄淬毒的尖刀,精准、歹毒,正疯狂地攻击着“归元”大阵最薄弱的节点。
此消彼长之下,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蝼蚁,看到了吗?”那个戏谑的声音再次在苏九的道场中响起,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你唤醒的,不过是一头待宰的肥羊。感谢你的努力,为我‘圣胎’的诞生,献上了最美味的祭品!”
苏九的脸色愈发苍白,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在这一刻亮得惊人。
他没有理会那声音的嘲讽,而是将整个正堂的布局,瞬间纳入了自己的“道场”之中。
桌、椅、瓶、罐、梁、柱……
在普通人眼中,这只是寻常的陈设。
但在苏九的“道场”里,这一切都化作了可以被调动的棋子,一个个等待被激活的阵法节点!
不能再被动防御了。
这座宅子是战场,那股“归元”之力是兵马。
而我,必须成为那个调兵遣将的……帅!
“叶玲,方先生,听我指令!”苏九的声音陡然响起,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在!”叶玲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苏……苏大师,您尽管吩咐!”方建德也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方先生,你左手边那张紫檀木八仙桌,向东,也就是朝大门方向,平移三尺三寸,快!”
“啊?哦哦!”方建德虽然不解,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行动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推动那沉重的桌子。
“叶玲,桌上那对青花瓷瓶,取右边那个,瓶口朝向楼梯口,放在桌子正中央!”
叶玲身形一闪,动作精准无比,没有一丝多余的晃动,将瓷瓶稳稳放下。
“方先生,你身后墙角那盆万年青,搬到八仙桌的西北角,乾位!”
“好……好的!”
“叶玲,取下墙上那副山水画,挂在正对楼梯口的承重柱上!”
一条条指令,从苏九口中飞速发出。
这些指令听起来杂乱无章,甚至有些荒谬可笑。但在苏t九的指挥下,叶玲和方建德就像两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在偌大的正堂内飞速穿梭,移动着一件又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物品。
“我靠……”通讯器里,猴子已经彻底看傻了,他的声音怪异得像是系统即将崩溃,“他……他在干什么?临时改造风水?把整个大厅当成电路板,现场布线吗?这他妈……这不叫科学,这叫神学!我只能监测到能量流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被重新引导,但是……我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操作逻辑!”
“愚蠢!无谓的挣扎!”
楼上的邪修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恼怒。
他加大了力量的输出!
“轰!”
一股更加狂暴的邪气,如黑色狂潮般压下!
正堂内的光线瞬间黯淡,那股来自地底的“归元”之力被压得节节败退,墙壁上的裂痕瞬间扩大了一倍!
方建德脚下一个踉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
叶玲也感到胸口一闷,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
“就是现在!”
苏九的眼中,精光爆射!
他等的,就是对方全力施压的这一刻!
就像两军交战,当一方全力冲锋之时,阵型也必然会露出最大的破绽!
“叶玲,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