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眯起,
里面翻滚浓浓的兴趣。
“缘分?吴惠。。。呵,有意思。”
而此刻,已经走出美术馆。
她先掏出手机一看,
屏幕显示下午四点多了,
天阴得厉害,灰蒙蒙压下来。
她其实,不喜欢这种天气。
雪化在脸上,黏糊糊的。
她站在路边想叫车,
手指悬在叫车软件上,又顿住了。
鬼使神差地,她收起手机,拢紧大衣,
转身朝不远处的公交站走。
换了两趟公交,
挤在满是下班族和暖气味的车厢里,
她在一个挺热闹的商业街,
附近下了车。
没闲逛,直奔几家老牌的文具店和画材行,
进去挑得仔细。
等她拎着几袋新买的宣纸,颜料
和一套趁手的勾线笔出来时,
天已经黑透了,
街灯亮起,
照着地上脏兮兮的积雪。
她站在路边招手拦车。
没一会儿,
一辆半旧的轿车停下,后窗摇下,
司机探出头问去哪。
路灯的光打在他脸上,
木无悔愣了一下。
是早上那个大叔,
大叔也认出她,脸上瞬间堆满,
又惊又喜的笑,连连招手:
“哎哟!是您啊姑娘!快上车快上车!
这大雪天儿的,巧了这不是!”
木无悔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发现副驾还坐了个年轻女孩,
看侧影和她年纪差不多。
车刚启动,他就迫不及待地转过头,
话匣子打开了,带着后怕和感激:
“姑娘!大叔我叫赵大耿。咱们一会留个微信,这周等我闺女歇班,来我家吃个饭吧。”
“阿?大叔。。呃,赵大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实木无悔说这话,其实隐隐猜到了,
这赵大叔遇到了什么事情,
但还是装作不清楚。
“哎呦,真得谢谢您!您那平安符,真神了!
在哪里求的,我想给我老婆闺女也求俩。”
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比划着:
“今儿下午五点那会儿,我去接我闺女下班,
就建设路那个十字路口,
好家伙,连环撞!
死了好几个!我那车,正好被夹在中间,前后都瘪了!
可我爷俩,命大,就卡在缝里,车还没事。人更没事。
等我从天窗,
爬出来,一摸口袋,您给的那符,成一把灰了!”
他闺女也转过身来,
是个眉眼清秀的姑娘,
脸上也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
“真的,太谢谢您了!我爸说要不是您。。。”
她话说到一半,
目光落在木无悔脸上,
忽然顿住了,眼睛瞪大,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脱口而出:
“你。。。你是木无悔?”
木无悔心里咯噔一下。
这姑娘认识她?
她仔细看向副驾的女孩,
灯光下,那张脸是有点模糊的眼熟,
但名字卡在嘴边,叫不出来。
她微微蹙眉,语气带着确认不了的迟疑:
“你是。。。?”
那女孩更激动了,半转过身,手扒着座椅靠背:
“我啊!赵无忧!大学时候,我也是学修复壁画专业的呀。
不过是隔壁班的,
就大二那年,那个骗我感情的渣男王鹏,
我甩了他,但他不罢休。
在图书馆后面堵我,是你路过,
直接抽了他俩大嘴巴子,
把他撵跑的那个!你想起来没?”
木无悔绿瞳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她性子比现在冲得多,
路见不平,顺手就管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
还有人记得。
“有点印象。”
她语气依旧平淡,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问,
“你没事就好。赵叔也没事,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