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遇到什么,活着回来。”
“师如父,徒知晓。”
木无悔只回了这四个字,干脆利落。
说完,她不再犹豫,把强光手电用防水布包好绑在背上,
活动了下手脚,扑通一声就滑进了黑水里。
水比想象中还冷,刺得骨头疼。
水流也急,底下有暗涌开始拽着木无悔的身体。
她没立刻往前游,先稳住身子,感受水流的力道。
另一头,
王建国刚点燃一小堆火,
橙黄的光跳动着,映出几人惊愕的脸。
灰隼想下意识要站起来,
被金哲一个手势按住了。
金哲站在岸边,
没动,只是原本虚垂在身侧的手,
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有些发白。
木无悔没回头,调整呼吸,开始朝对岸游。
她没用蛮力,顺着水势,节省体力。
游到河心,水流最急,底下那股拖拽感更强了。
她猛地吸足一口气,
潜下去几秒,
手电光在水下昏暗地扫过。
那河床深处,竟然纠缠着不少白骨,
一些细长的、像水草又像活物的黑色丝状物正随着水流蠕动,
开始试图缠绕她的脚踝。
木无悔见状双腿猛地一蹬,挣脱开来,
加速浮上水面换气。
动作干净,没丝毫慌乱。
快到对岸时,脚下已经能踩到堆积的碎石和人骨了。
她便手脚并用爬上岸,浑身湿透,冷得牙齿打颤。
却没耽搁,,立刻举起手电,
光柱扫向蛇蜕后方粗糙的岩壁。
岩壁上,
竟然还有有壁画,
颜色黯淡,但线条清晰,是古滇国的风格。
第一幅:一个开满诡异蛇涎花的山谷,一列送葬队伍沉默前行,队伍里的人手里捧着的不是祭品,而是一束束同样的蛇涎花。
第二幅:许多披着薄纱头巾的女人,脖颈上都戴着那种螺旋纹石头,朝着一条盘踞的巨蛇跪拜,神情虔诚甚至狂热。
第三幅:巨蛇的头颅低垂,信子点在一个女子的额前。
那女子双手捧着一块发光的玉(血髓玉),正走向一个山洞入口,身后是类似花轿的物件。
第四幅:众人跪拜一个坐在石质王座上的女人。
那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蛇尾,脖颈上赫然也挂着一块血髓玉!
木无悔心头一震。这壁画讲的……是“娘娘”的来历?
那抱着蛇尾婴儿的女人,
就是槐安铸信奉的“娘娘”真身?
不对,那位“娘娘”可是蛇身。
这么说,
这婴儿……
她目光回到眼前巨大的蛇蜕上,
发现周围地上洒满一种特大的白色鳞片,
和之前杀死的那条白蛇一模一样。
一个念头闪过:难道这蛇蜕的主人,就是壁画里那条被崇拜的巨蛇?
它从古滇国活到了现在?
这太抽象了,不对这麽容易就杀死了?
还是说,这千年间,通过这边的人投喂。
蛇也会有后代呢?
不,太复杂了。
或者说是别的蛇它吃了那个被选中的、持玉的女子,玉才在它体内?
可壁画最后,那女子明明活着,还成了“娘娘”……
她正苦苦思索,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干燥脆弱的蛇蜕。
哗啦一声,巨大的蛇蜕竟应声塌塌,化作一堆灰白的粉末。
粉末散去,露出了后面岩壁底部一个凹陷的壁龛,
里面放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黑色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