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来自河口镇方向的恐怖咆哮,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头。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几乎无法呼吸。院子外,那些被后山白光震慑的尸傀,虽然依旧畏惧,但在那咆哮的驱使下,重新变得蠢蠢欲动,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死死盯住道观。
前有狼,后有虎。我们被夹在了两股可怕力量的中间。
后山的乳白色光芒,在与那咆哮的隐晦对抗中,似乎消耗巨大,光芒比刚才黯淡了许多,但依旧顽强地亮着,散发出纯净平和的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勉强支撑着这片区域的安宁。它似乎在保护着什么,或者说,在对抗着什么。
而河口镇方向的恐怖存在,似乎对后山的光芒有所顾忌,那咆哮之后,并没有立刻发动进一步的攻击,但一种沉重如山的恶意和威压,如同阴云般笼罩下来,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这是一种诡异的对峙。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寻找对方的破绽。而我们这座小小的道观,恰好成了对峙的中心点。
我站在院子里,一动不敢动,浑身肌肉紧绷,感官放大到了极致。耳朵捕捉着风声鹤唳,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光罩外每一个晃动的黑影。手里的柴刀柄已经被汗水浸透,滑腻冰冷。我知道,此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引发雷霆一击。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清眼前的局面。后山的白光,极大可能与我之前激活的巨石阵法有关,是道长师门留下的守护力量。而河口镇方向的恐怖存在,应该就是这一切灾祸的源头,那个操控邪术的幕后黑手。
现在,守护力量似乎被意外彻底激活,与邪恶源头形成了对峙。这对我们来说,是危机,也是转机!至少,那恐怖存在暂时被牵制住了,无法全力对付我们。
但问题是,这种对峙能持续多久?后山的白光能支撑多久?一旦白光熄灭,或者那恐怖存在找到突破方法,我们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我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道观正屋。道长……他现在怎么样了?刚才屋内那股微弱的气息,是他苏醒的迹象吗?如果他能在关键时刻恢复一些力量,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我小心翼翼地退到屋门口,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屋内依旧昏暗,油灯早已熄灭。借着窗外阵法光罩透进来的微弱光芒,我看到道长依旧昏迷在炕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刚才的气息,只是我的错觉?或者,是阵法与那白光共鸣时产生的波动?
失望像冷水一样浇下。看来,短时间内指望不上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