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钱贵脸上那虚伪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小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长,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鄙人是诚心相请。听说您前阵子解决了王掌柜家的麻烦,道法高深,佩服得很。这点小忙,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话语看似客气,但那壮汉堵门的姿态,却充满了不容拒绝的逼迫意味。
清风道长停下脚步,终于正眼看向钱贵。他的目光很平静,甚至有些淡漠,但那种平静之下,却仿佛蕴含着风暴。
“钱掌柜。”道长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你的‘诚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看不顺眼的人,给座金山也不伺候。”
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几乎是当面打脸。
钱贵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腮帮子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身后的壮汉更是冷哼一声,捏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嘎巴的脆响。
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符纸都快被攥湿了。这要是动起手来,我们一老一少,肯定吃亏。
“清风道长,”钱贵的声音冷了下来,“说话可要留点余地。这河口镇,可不是你清风观的后山。做人,还是圆滑点好。”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已经毫不掩饰。
道长却笑了,是那种带着讥讽的冷笑:“怎么?钱掌柜是想教我怎么做人?还是觉得,凭你身后这块料,就能留下我?”
他说话的同时,看似随意地向前踏出了一小步。
就是这一小步,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刚才还像个普通的邋遢老道,此刻却像是一把缓缓出鞘的利剑,一股难以形容的凌厉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明明他比那壮汉矮小瘦弱得多,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随时能将其撕碎。
那堵门的壮汉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戒备。他显然感觉到了危险。
钱贵也是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道长如此强硬。他死死盯着道长,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杂货铺里鸦雀无声,连伙计的呼吸声都听得见。阳光从门口照进来,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微尘,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我屏住呼吸,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道长这是要硬碰硬?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和脚步声,像是有一队人正朝这边走来。
钱贵眼神一动,脸上的阴沉迅速褪去,又换上了那副虚伪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他对着道长拱了拱手:“呵呵,道长既然今日不便,那鄙人改日再登门拜访。告辞,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