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部的打印机“吱呀”响了最后一声，林辰伸手拿出刚打印好的团建报销单，指尖在“总计：8642元”的数字上轻轻拂过——这是上周部门去郊外团建的费用，他核对了三遍发票：餐厅的增值税专用发票、租车公司的行程单、景点门票的存根，每一张都按公司规定贴在报销单背面，边角对齐，没有一丝褶皱。
“林主管，这报销单您可得盯紧点，张副总上次卡了销售部的团建费，拖了半个月才批。”李梅端着咖啡走过，压低声音提醒，她的指甲在杯壁上划出细微的声响，“听说他看谁不顺眼，就拿报销开刀，您……多留个心眼。”
林辰心里一紧，却还是笑着点头：“谢了李姐，我先去试试，实在不行再想办法。”他知道，张涛从上次例会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这次报销说不定会故意刁难，但团建费是同事们垫付的，要是批不下来，他这个新主管在部门里就更难立足了。
抱着报销单，林辰再次走到顶楼的副总办公室。门上的磨砂玻璃映出张涛的身影，他似乎在打电话，声音隐约传来：“……对，那批原料再压几天，让他着急……”林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在说昌盛注塑厂的事？074号的声音立刻在意识里响起：“警惕！张涛很可能在干预你的喂食器原料供应，等下谈报销时，注意观察他的反应，别暴露你的担忧。”
林辰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进。”张涛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挂电话时还刻意把手机往抽屉里藏了藏。他抬头看到林辰手里的报销单，眉头立刻皱成了疙瘩：“又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行政部的事让李梅跟你对接？”
“张副总，这是部门上周团建的报销单，所有发票都按规定贴好了，您看能不能签个字，同事们还等着报销呢。”林辰把报销单递过去，手指控制着力度，尽量让动作显得恭敬。
张涛没接，只是用指尖把报销单往旁边拨了拨，目光扫过的速度比翻杂志还快，突然停在中间一页：“这张餐厅的发票怎么回事？公司规定，发票抬头必须是‘智联科技有限公司’，你这张怎么少了‘有限’两个字？”
林辰心里一愣，赶紧凑过去看——发票抬头明明是“智联科技有限公司”，字迹清晰，没有任何涂改。他刚想解释，张涛已经把报销单扔回他面前，纸张“哗啦”一声散了一角：“自己看不清楚？连个发票都贴不好，还当什么主管？回去重新弄，弄好了再来！”
“张副总，这发票没问题啊，我核对过，抬头是完整的！”林辰捡起报销单，手指着抬头的位置，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他没想到张涛会用这么低级的借口刁难，连看都没仔细看就挑刺。
“我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张涛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溅到桌布上，“公司的报销制度你没学过？抬头错一个字都不能报！要么重新开发票，要么就别报！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别占着主管的位置！”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辰的手指紧紧攥着报销单，指节泛白——他清楚地看到，张涛的目光根本没在发票上，而是带着挑衅的冷笑，像是在说“我就是故意卡你，看你能怎么样”。
“可是餐厅那边说，发票开出来就不能重开了，而且这确实是按公司名称开的……”林辰还想争辩，却被张涛不耐烦地打断：“我不管能不能重开，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拿着你的报销单，出去！”
林辰咬着牙，转身走出办公室，身后传来张涛故意放大的声音：“连点小事都办不明白，陈总怎么会招这种人进来……”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林辰靠在墙上，手里的报销单被捏得发皱。他闭上眼睛，074号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冷静得像一汪冰水：“林辰，别冲动。张涛这是故意打压，他知道团建费是同事们垫付的，压着不报，就是想让你在部门里失去威信。根据数据分析，张涛过去半年共压下5笔报销，其中4笔是针对‘他不认可的员工’，理由都是‘发票格式问题’‘材料不全’这类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