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压得郊区的空气都发沉。苏沐瑶攥着方向盘的手早被冷汗浸湿,指节抠得发白——她刚亲眼看见林辰蹲在出租屋院子里,对着一块泛蓝光的碎片自言自语,甚至抬手在空中划着诡异的弧线,像在跟看不见的人吵架,那模样根本不是“压力大”,更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下车时,林辰突然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地冲进屋,手里攥着个改装过的手机,屏幕上跳着一串红色数字。苏沐瑶下意识摸出手机调焦,镜头里清晰拍到林辰对着手机低吼:“你确定是西南方向?上次你就误判过猎人的信号!”
西南方向?猎人?苏沐瑶的心“咯噔”沉下去——她想起林辰之前拒绝她帮忙找住处时,眼神里藏的恐惧,想起他偶尔突然变调的语气,那些被她强行归为“离婚后遗症”的反常,此刻全拧成了一根刺,扎得她后颈发麻。
她刚要推开车门,却见林辰拎着根钢管冲出来,警惕地盯着西南方向的荒地,嘴里又开始“对话”:“屏蔽装置还能撑多久?不行就撤,别硬扛!”
苏沐瑶的呼吸瞬间屏住——那片荒地她刚才路过时,分明看到块石头上刻着淡蓝色的符号,和林辰手里碎片的纹路一模一样!她猛地发动汽车,刚拐出树荫,就见林辰突然转头,目光像淬了冰似的锁定她的车。
“糟了!被发现了!”苏沐瑶心里一慌,却没敢逃,反而缓缓停在院门口。林辰攥着钢管走过来,车窗降下时,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焦糊味,像是刚离过火。
“你跟踪我?”林辰的声音又哑又沉,没了平时的温和,眼底翻着红血丝。
苏沐瑶咬了咬唇,反而镇定下来:“我担心你。林辰,你到底在跟谁说话?那块碎片是什么?还有你说的‘猎人’,到底是谁?”
林辰的肩膀突然垮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低头盯着方向盘,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蓝光碎片,递到苏沐瑶面前:“你先看这个,看完我再跟你说——但你得做好准备,接下来的事,可能比你见过的所有离奇官司都离谱。”
碎片刚碰到车窗,就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苏沐瑶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竟看到林辰的嘴唇没动,却传出一个冰冷的机械音:“苏沐瑶,女,28岁,执业律师,律所系统存在3处安全漏洞,上周你加班修复的合同模板,还残留着未清除的追踪代码——这些信息,林辰没告诉过你吧?”
苏沐瑶的大脑“嗡”地炸开!律所系统的漏洞是她的秘密,合同模板的追踪代码更是她为了防客户篡改偷偷加的,林辰怎么可能知道?她猛地看向林辰,对方苦笑着点头:“这就是我没跟你说的——我身体里住着个未来人,他叫074号,2342年的意识体,是被‘时空猎人’追杀才绑定我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林辰把所有事和盘托出——清明山的蓝光、074号抢外卖当“营养膏”、用代码写请假条的糗事,还有猎人在烧烤店留标记、在废弃炼钢厂用能量刃追杀他们的惊险。每说一句,苏沐瑶手里的手机就抖得更厉害,直到林辰掏出那段074号控制他躲开能量刃的视频,她才终于相信,这不是林辰的臆想,而是真真切切的危机。
“所以……你之前突然懂技术、帮锐科科技修漏洞,都是074号做的?”苏沐瑶的声音还在发颤,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是律师,习惯了从混乱里找逻辑。
“是。”林辰点头,意识里传来074号的声音:【苏沐瑶的心率从120降至85,理性思维占优,可信任度78%,建议展示更多证据,巩固她的认知。】
林辰立刻点开手机里的加密文档:“这里有猎人武器的拆解图,能量刃的核心是‘时空晶石’,跟我手里的碎片同源;还有074号整理的‘时空标记符’资料,你刚才在荒地看到的符号,就是猎人用来定位的,会吸引其他猎人过来。”
苏沐瑶飞快滑动屏幕,目光突然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块沾着蓝色粉末的证物袋,标注着“猎人能量刃残留”。她猛地抬头:“我认识这个!我刑侦队的朋友上周查了个离奇伤人案,受害者身上的灼伤边缘就是蓝色的,现场也有这种粉末!”
【!!!】074号的机械音突然急促起来,【蓝色灼伤+时空晶石粉末,100%是猎人所为!苏沐瑶的线索能帮我们锁定猎人活动范围,甚至找到其他碎片——受伤者很可能是接触过时空异常的人,说不定藏着碎片线索!】
林辰的眼睛瞬间亮了:“你能联系你朋友拿到案卷吗?我们需要知道受害者受伤的地点,还有粉末的成分分析!”
“没问题!”苏沐瑶立刻拨出电话,手指却顿了顿,眼神里浮起担忧:“可你们现在的处境……猎人连你的出租屋都找到了,接下来要躲去哪?总不能一直流浪吧?”
林辰的脸色暗了下去——出租屋被标记,烧烤店被盯梢,他们确实没安全地方可去。就在这时,苏沐瑶突然说:“去我家!我住的小区有三重安保,24小时保安+人脸识别,猎人就算知道地址,也进不来!而且我家有书房,能用来整理线索,比在外面安全多了。”
“这太麻烦你了……”林辰还想推辞,却被苏沐瑶打断:“我们是朋友,你帮我修过律所系统,我帮你打离婚官司,现在你有危险,我没理由不管。再说——”她晃了晃手里的碎片,“我现在知道了这么多秘密,猎人要是抓了你,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不如跟你们一起应对,还能发挥我的作用。”
【苏沐瑶的决策符合“利益共同体”逻辑,且她的法律资源和人脉是关键补充,建议接受。】074号的声音带着认可。
林辰终于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接王鹏,他在烧烤店后门等我们,刚才他说看到穿黑风衣的人,应该是猎人的眼线。”
车子刚拐出巷口,苏沐瑶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她刑侦队的朋友:“沐瑶,你要的案卷有问题!刚才技术科检测粉末时,仪器突然炸了,而且受伤者说,袭击他的人手里的‘刀’会发光,还能凭空划开墙壁!”
【是“空间切割”!猎人的能量刃能短暂撕裂空间,这是高级型号才有的功能!】074号的声音瞬间凝重,【他们在升级武器!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不然下次遇到猎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林辰立刻对苏沐瑶说:“让你朋友别再查粉末了!猎人的武器残留有时空能量,普通仪器检测会触发爆炸,让他先保护好案卷,我们明天当面跟他说!”
挂了电话,车厢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苏沐瑶看着窗外飞逝的路灯,突然轻声说:“林辰,我其实挺怕的——猎人能劈断大树,还能定位我们,感觉我们像待宰的猎物。但我更不想看到你一个人扛着,074号虽然是未来人,可他也需要帮手,对不对?”
林辰心里一暖,刚想说话,意识里突然传来074号的警报:【警告!检测到3个时空猎人信号!距离1公里!正朝着我们的方向移动!是冲我们来的!】
“快加速!”林辰大喊,“猎人追来了!往市区繁华路段开,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敢用能量刃!”
苏沐瑶立刻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窜出去。透过后视镜,林辰看到两辆黑色SUV正快速逼近,车灯在夜色里划出刺眼的光,像追猎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