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槌“咚”的一声砸在桌面上,震得旁听席上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一跳。
休庭十分钟刚过,审判庭里的空气比之前更紧绷——张倩坐在被告席上,头发散乱,白色连衣裙的衣角被她攥得皱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赵凯在旁听席上坐立难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裤缝,眼神频频瞟向法庭门口,像是在盘算着怎么逃跑;而林辰坐在原告席上,手心虽然还在出汗,但意识里074号传来的“证据可信度99.6%”的提示,让他多了几分底气。
“现在继续庭审,进行原告证据质证环节。”审判长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苏沐瑶身上,“原告律师,请提交你方第二份证据,并说明证明目的。”
苏沐瑶起身,将手中的U盘递给法警,声音清晰有力:“审判长、审判员,这份U盘里存储的是原告与被告共同居住房屋的卧室监控录像,拍摄时间为上个月15号——也就是被告张倩声称被原告‘家暴’的当天。该证据将证明,被告手臂上的疤痕系自伤所致,所谓‘家暴’完全是被告为侵占原告婚前财产而伪造的谎言。”
法警将U盘插入播放设备,大屏幕瞬间亮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屏幕上——画面里,张倩独自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手里捏着一块从玻璃杯上敲下来的碎片,对着镜子反复比划。她先是犹豫了几秒,咬了咬牙,然后猛地将碎片划向自己的左小臂!
“啊!”屏幕里传来张倩压抑的痛呼,鲜血立刻渗了出来。她慌忙从抽屉里翻出纱布,胡乱缠在手臂上,接着又拿出手机,对着伤口拍了好几张照片,甚至特意调整角度,让伤口看起来更严重。拍完照后,她把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还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哭腔,直到表情看起来足够“委屈”,才拿起手机给赵凯发消息。
整个过程,屏幕下方的时间戳一秒不差,画面清晰得能看清张倩嘴角一闪而过的算计。
法庭里死一般的寂静,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几秒钟后,旁听席突然爆发出一阵哗然——
“我的天!居然是自己划的!为了钱也太狠了吧!”
“之前还哭那么惨,原来全是装的!这女人也太有心机了!”
“林辰也太倒霉了,娶了这么个玩意儿!”
李大妈气得拍着大腿,指着张倩骂道:“我就说你撒谎!你居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良心都被狗吃了!”
张倩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头埋得更低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但这次的眼泪里,没有了之前的“委屈”,只有被拆穿的恐慌和绝望。
“被告张倩,你对这份监控录像有异议吗?”审判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严肃。
张倩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我没有……是……是赵凯逼我的!他说只要我伪造家暴证据,就能分到林辰的存款,我们就能一起过日子……”
“你胡说!”赵凯猛地从旁听席上站起来,指着张倩怒吼,“明明是你自己贪财,非要骗林辰的钱,现在还想拉我下水!我告诉你,你别想污蔑我!”
“就是你逼我的!”张倩也豁出去了,抬起头瞪着赵凯,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下来,“上次在车里,你还说‘林辰那傻子的钱好骗,只要让他背上家暴的名声,他肯定不敢跟我争’!你忘了你怎么教唆我摔杯子、划伤口的吗?你忘了你说要帮我找律师伪造证据的吗?”
两人当众狗咬狗,把之前的密谋全抖了出来。旁听席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被法警及时制止。
审判长重重敲了下法槌:“肃静!被告张倩、案外人赵凯,不得在法庭上喧哗!张倩,你声称是赵凯逼你伪造证据,有证据吗?”
张倩愣了愣,眼神慌乱地看向四周——她哪有证据?赵凯跟她密谋时,从来没留下过文字记录,每次都是口头说的。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我没有证据,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证据,就不能认定你的主张。”审判长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转向苏沐瑶,“原告律师,是否有其他证据提交?”
苏沐瑶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打印好的文件,递给法警:“审判长,这是原告提交的第三份证据——案外人赵凯挪用其公司公款的邮件截图、银行资金流向表,以及被告张倩参与转移公款的聊天记录。该证据将证明,赵凯涉嫌挪用公款,且张倩对此知情并提供协助,二人不仅存在不正当关系,还共同实施了违法行为。”
法警将文件分发给审判长和陪审员。邮件截图里,赵凯以“项目经费”的名义,将公司5万元公款转到自己的私人账户;资金流向表清晰地显示,其中2万元转到了赵凯妻子的账户,1.5万元转到了一个叫“李娟”的账户(标注为赵凯情人),剩下的1.5万元则转到了一个境外账户,开户地址在东南亚某岛国;而张倩的聊天记录里,有她跟赵凯的对话:“那笔钱你转到境外安全吗?别被公司发现了”“放心,我找好渠道了,等拿到林辰的存款,我们就去那边玩几天”。
“什么?还挪用公款!”
“我的天,这两个人也太离谱了,又骗婚又贪钱,还违法!”
“必须严惩!这种人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旁听席的情绪彻底沸腾了,连一直冷静的陪审员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向赵凯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赵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冲上去想抢法警手里的文件,却被法警拦住了。他指着林辰,嘶吼道:“林辰!你他妈阴我!你居然偷偷查我的资金流向!你这个小人!”
“我是不是小人,证据说了算。”林辰终于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看着赵凯,“你挪用公司公款,勾搭我老婆,还想侵占我的婚前财产,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个小人?”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立刻传出赵凯之前威胁他的声音:“你要是敢把我的证据交上去,我就找人让你在整个行业内混不下去!你以为你赢了官司能拿到钱?到时候你连房租都交不起,只能去捡垃圾!”
录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法庭。所有人都惊呆了——赵凯居然还敢威胁证人!
审判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看向赵凯,语气冰冷:“案外人赵凯,你不仅涉嫌挪用公款,还威胁本案原告,妨碍司法公正,本庭将把你的相关证据移交公安机关和你的公司,由相关部门依法处理!”
赵凯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旁听人员扶住了。他看着审判长严肃的表情,看着林辰手里的录音笔,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终于意识到——他完了,彻底完了。
张倩坐在被告席上,看着赵凯的惨状,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哈哈哈……赵凯,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说能让我分到钱吗?现在你自己都要坐牢了,你还怎么帮我?我们都完了!都完了!”
她的笑声里充满了疯狂和绝望,在肃穆的法庭里显得格外刺耳。法警上前,将张倩控制住,防止她做出过激行为。
苏沐瑶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转向审判长,语气平静却坚定:“审判长、审判员,原告提交的所有证据已全部质证完毕。这些证据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足以证明:第一,被告张倩与案外人赵凯存在不正当关系,二人共谋侵占原告婚前财产;第二,被告张倩伪造家暴证据,试图污蔑原告,妨碍司法公正;第三,案外人赵凯涉嫌挪用公款,并威胁原告,存在违法犯罪行为。因此,原告的诉讼请求于法有据,恳请法庭依法支持。”
审判长点了点头,看向张倩的律师:“被告律师,你们是否还有证据提交,或有其他辩护意见?”
张倩的律师脸色难看,摇了摇头:“审判长,我方没有新的证据提交,辩护意见同之前一致。”他心里清楚,现在证据确凿,再辩护也没用,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审判长看了看手表,敲了敲法槌:“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法庭调查结束,现在进行法庭辩论。原告律师,你方先发表辩论意见。”
苏沐瑶起身,条理清晰地阐述了辩论意见:“审判长、审判员,首先,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三条规定,一方的婚前财产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被告张倩主张分割原告婚前存款28万元,于法无据;其次,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七十九条规定,被告张倩与他人存在不正当关系,且伪造证据企图侵占原告财产,已导致夫妻感情彻底破裂,原告请求离婚的诉讼请求应予以支持;最后,被告张倩和案外人赵凯的行为已涉嫌违法,应依法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她的辩论逻辑清晰,引用法律条文准确,每一句话都戳在关键点上。张倩的律师几乎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重复之前的观点,却显得苍白无力。
法庭辩论很快结束。审判长宣布休庭十五分钟,合议庭将进行评议,随后当庭宣判。
法警将张倩和赵凯带离法庭等候。赵凯低着头,脸色惨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张倩则像丢了魂一样,被法警扶着走出去,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我不该贪钱……我不该撒谎……”
林辰坐在原告席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靠在椅背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这场官司,从发现行车记录仪里的对话,到现在证据确凿,他经历了太多,有绝望,有愤怒,有紧张,但更多的是身边人的支持和074号的帮助。
“辛苦你了。”074号的机械音在意识里响起,比平时柔和了几分,“根据合议庭的表情和庭审情况分析,胜诉概率已达100%,判决结果将完全支持你的诉讼请求。”
“真的吗?”林辰在心里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敢相信。
“是的。”074号的数据流在意识空间里闪烁,“审判长在评议时,与陪审员交流的表情显示‘认可证据’‘支持原告诉求’,且被告方无任何有效反驳,判决结果已无悬念。”
林辰笑了,眼眶却有点发热。他看向旁听席上的王鹏和李大妈——王鹏冲他竖起大拇指,李大妈则红着眼眶,对他点了点头。他知道,没有他们,他不可能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