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苏沐瑶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还亮着灯。
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霓虹，窗内却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息。苏沐瑶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把第三杯冷掉的咖啡推到一边，视线重新落回笔记本电脑屏幕——屏幕上摊着林辰离婚案的证据文档，杂乱得像一团缠死的毛线。
“婚前存款流水按日期排了，可张倩伪造家暴的监控录像该插在哪个节点？还有赵凯的威胁录音，得跟他挪用公款的邮件对应上……”她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抓起桌上的笔在纸上画着时间线，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门被轻轻推开，林辰拎着一个保温袋走进来，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咖啡的苦味。他看着苏沐瑶眼底的红血丝和桌上散落的文件，皱了皱眉：“苏律师，还没整理完？我带了点热粥，你先垫垫肚子。”
苏沐瑶抬头，眼里带着明显的疲惫：“谢谢，不过得先把这文档弄好。明天就要提交给法院，现在证据按提交顺序堆着，法官看的时候很容易混淆，我得重新归类，还要标注每个证据对应的法律条款……可时间太紧了。”
林辰把保温袋放在桌上，凑过去看屏幕。只见文档里的文件名字密密麻麻：“林辰婚前存款2023.pdf”“张倩自伤监控.p4”“赵凯威胁录音.wav”“赵凯公款邮件截图1.png”……确实乱得让人头大。他刚想开口说“我帮你一起理”，突然感觉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麻意——是074号在动。
下一秒，电脑屏幕上的光标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苏沐瑶惊得差点碰倒杯子，指着屏幕：“这、这是怎么回事？鼠标没坏吧？”
林辰也假装惊讶，心里却在喊：“074号，你悠着点，别露馅！”
意识空间里，银灰色虚影正对着虚拟屏幕飞速操作，机械音带着点嫌弃：“苏沐瑶的文档逻辑混乱，信息提取效率仅33%，优化后可提升至78%，减少法官阅读时间约25分钟。”
只见屏幕上的文件开始自动排序：先是“婚前存款证明”（附《民法典》第1063条标注：一方的婚前财产为个人财产），接着是“张倩与赵凯行车记录仪对话”（附《民法典》第1092条：夫妻一方隐藏、转移共同财产可少分或不分），然后是“张倩自伤监控+医学专家证言”（标注：伤口方向符合自伤特征，反驳家暴主张），再到“赵凯威胁录音+小区监控”（标注：涉嫌胁迫证人，可佐证其心虚），最后是“赵凯挪用公款邮件+资金流向表”（附《刑法》第272条：挪用资金罪相关条款）。
每个文件后面都多了一行小字，不仅标了法条，还写着“该证据可反驳对方第x点主张”——比如张倩说“存款是共同财产”，对应证据就标了“反驳点1：婚前存款有银行流水证明，非共同财产”；赵凯说“录音是断章取义”，对应就标了“反驳点3：录音含完整时间戳，且与小区监控画面同步，真实性可证”。
苏沐瑶看得眼睛都直了，她伸手按了按鼠标，发现自己根本没碰，光标却还在动。她猛地看向林辰：“林先生，你……你是不是会什么电脑技术？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找借口：“我、我以前在公司帮法务部整理过合同文档，学过点简单的文档优化技巧，可能刚才手不小心碰到触控板了……”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往后缩了缩手，生怕被看出破绽。
074号却没停，屏幕上又跳出一个新表格——左边列“我方证据”，右边列“对方可能反驳点”，甚至连张倩会说“监控是合成的”、赵凯会说“邮件是pS的”这种极端情况都列出来了，后面还附了应对方案：“申请法院技术鉴定，调取监控原始数据”“联系邮件服务商出具发送记录，证明邮件真实性”。
最让苏沐瑶震惊的是，表格最后还加了个“庭审重点突破点”：
张倩在婚前已知林辰存款为个人财产（有聊天记录佐证），仍试图侵占，主观恶意明显；
赵凯威胁行为发生在证据收集后，间接证明其知晓挪用公款一事暴露，心虚才胁迫证人；
邻居证言与监控、录音形成闭环，可彻底推翻家暴谎言。
“这……这也太专业了！”苏沐瑶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声音都有点发颤，“我做了五年离婚案，从没见过有人能把证据链梳理得这么细，连对方的反驳点都预判得丝毫不差！林先生，你以前真的只是行政岗？”
林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就是……平时喜欢琢磨这些，没想到这次用上了。”他在意识里瞪了074号一眼：“你别弄太夸张了，再这样苏律师该怀疑了！”
“优化文档是为了提升胜诉概率，属于必要操作。”074号的机械音很理直气壮，“而且我已经控制了优化速度，没有使用未来技术痕迹，只采用了现代文档处理逻辑。”
苏沐瑶还在盯着屏幕看，突然指着“赵凯挪用公款”的文件夹：“这里怎么多了个资金流向表？我之前没做这个啊！”
林辰凑过去一看，表格里清清楚楚写着赵凯挪用的5万公款流向：2万转到他妻子的银行卡，1.5万转到一个叫“李娟”的账户（标注：赵凯情人），还有1.5万居然转到了一个境外账户，开户地址是“东南亚某岛国”，转账时间就在林辰发现行车记录仪对话的前一天。
“这、这也是你弄的？”苏沐瑶转头看向林辰，眼神里满是疑惑。她明明只给了林辰邮件截图，没给资金流水，这表格里的数据从哪来的？
林辰心里也懵了，赶紧问074号：“你从哪弄的资金流向？别是黑了银行系统吧？”
“是从赵凯公司的财务备份系统里提取的。”074号的机械音顿了顿，突然严肃起来，“重点不是这个，林辰，你看这个境外账户的开户地址——跟上次我们检测到的‘时空异常信号’来源地，距离不到100公里。”
林辰的心脏猛地一沉。
时空异常信号？不就是074号说的“追杀者可能留下的痕迹”吗？赵凯的公款怎么会转到那里去？难道赵凯跟时空猎人有关系？还是说，他被时空猎人利用了？
“林先生？你怎么了？”苏沐瑶见林辰脸色发白，忍不住问。
“没、没事。”林辰赶紧回神，掩饰道，“就是觉得赵凯这资金流向太乱了，没想到他还往境外转钱。这表格……是我之前帮公司整理财务报表时，学的数据分析方法，试着做的，不知道准不准。”
苏沐瑶却没怀疑，反而眼睛一亮：“太准了！我之前就觉得少了资金流向证据，现在有了这个表格，就能证明赵凯挪用的公款确实进了他自己人的账户，不是什么‘工作失误’！”她赶紧保存文档，又打印了三份，一份塞进文件袋，一份递给林辰，“明天开庭，这个表格一定要提交，绝对是制胜关键！”
林辰接过打印好的文档，指尖碰到纸张，还能感觉到打印机刚打印完的温度。他看着表格里那个境外账户的地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离婚官司，现在看来，赵凯的背后可能藏着更大的秘密，甚至跟追杀074号的人有关。
“074号，这事不简单啊。”林辰在意识里说，“赵凯怎么会跟时空异常信号扯上关系？”
“目前无法确定具体关联，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赵凯被时空猎人利用，用公款购买了未来物品。”074号的数据流在意识空间里闪烁，“不过现在不是查这个的时候，优先保证明天庭审胜诉，等官司结束后，再深入调查这个境外账户。”
林辰点点头，把文档放进随身的证据袋里。他抬头看向苏沐瑶，发现她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正拿着热粥小口喝着。
“真是太谢谢你了，林先生。”苏沐瑶放下粥碗，语气里满是感激，“要是没有你帮我优化这个文档，我今晚肯定要通宵，明天开庭说不定还会出错。现在有了这个文档，我们的证据链就完整了，胜诉的把握至少多了三成！”
“应该的，是我麻烦你才对。”林辰笑了笑，“对了，明天开庭，王鹏和李大妈他们会去旁听，还有王鹏带的几个伙计，也能帮着维持秩序，防止赵凯耍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