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照常筹备。”她站起身，拍了拍袖口，“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乱了阵脚。活动按原计划推进，布展进度加快，今天必须完成全部搭建。”
她走出仓储区，脚步未停。身后，斯内普合上本子，指尖在封面轻叩两下，随即收入怀中。
下午三点，主展厅基本成型。舞台设在中央，背景是一面可变色石墙，能根据演示内容切换场景。左侧是历史展区，斯内普的展板已固定到位，文字在光线照射下缓缓流转，仿佛拥有生命。右侧则是互动区，几组学生正在调试感应球的响应灵敏度。
佩妮逐一检查每个展位。她在记忆水晶原本应放置的位置停顿了一下，手指虚按台面，测算高度与视角是否合适。随后她走向控制台，调出系统界面：【知识转化模块｜输入关键词：公众认知偏差】。
一行新提示跳出：【建议引入对比实验设计，增强说服力】
她记下要点，正准备关闭界面，忽然察觉斯内普站在展板尽头，正盯着某处墙面。
她走过去。那是一块预留的空白区，原计划用于张贴活动日程。但现在，墙面上多了几道细微划痕，排列成不规则的弧形。
“有人动过这里。”他说，“刮去了什么东西。”
她凑近细看。痕迹很新，边缘整齐，像是用刀片或指甲精心处理过。她伸手摸了摸，指腹传来一丝凉意——墙面涂层下似乎嵌了某种微型符文贴片，已被取走。
“不是破坏。”她低声道，“是回收。”
斯内普点头。“对方不想留下证据，也不希望我们发现得太晚。这是一种试探——看我们能不能识破这种程度的干扰。”
佩妮直起身，环视整个展厅。灯光稳定，设备运转正常，学生们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表面一切有序，可她清楚，裂缝已经悄然蔓延。
她没有召集众人，也没有下令封锁现场。反而提高声音宣布：“今晚八点前，所有展区必须完成最终校准。明天上午十点，大门准时开放。”
命令下达后，她转向斯内普，语速放低：“把展板数据备份三份，一份存地下密格，一份交后勤组长保管，最后一份……你亲自带着。”
他看了她一眼，明白其中意味。那些看似普通的展板，承载的是被抹除的历史。一旦丢失，不只是筹备受挫，更是对整个理念的否定。
“还有，”她补充，“从现在起，所有物资交接必须双人见证，记录签字后即时上传系统存档。”
他颔首，转身去安排。黑色长袍掠过地面，步伐沉稳。
佩妮留在原地，目光落在即将启用的舞台上。那里空无一物，但她仿佛看见人群涌入，听见惊叹与掌声交织。她知道，敌人不会就此罢手。但他们也低估了她。
低估了她愿意为这场变革付出多少。
展厅北侧，一扇检修门无声滑开一条缝。一道身影闪入，衣角掠过门框时带起轻微摩擦声。那人贴墙而行，避开主通道的感应区，径直朝资料角走去。
他手中握着一只灰布小袋，袋口扎紧，隐约透出微弱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