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指尖停在药瓶表面，没有继续下压。那层淡金色液体仍在缓慢旋转，形成一个极细微的漩涡，脉冲规律得如同呼吸。
佩妮睁开了眼。
她刚才闭目调用了系统中的“知识转化”功能，将信号频率拆解成可识别的魔法语义流。现在，她的意识刚从数据洪流中抽离，额角渗出一丝凉意。
“不是攻击性植入。”她低声说，“也不是记忆封存……更像是未来的回响。”
斯内普眉梢微动，“未来？”
“共融药剂会在某个时间点触发重大事件。”她把药瓶轻轻放在身侧瓦片上，旋紧盖子，“系统检测到高维共鸣，来源标记为‘时间锚点’。它没说是什么事，只确认了——非敌意。”
他盯着那支静静躺着的瓶子看了几息，才收回目光，“那就不是现在该操心的事。”
佩妮轻笑一声，仰头望向夜空。云层散开，星子垂落般洒满天幕，远处新学院的建筑群灯火通明，窗格里晃动着人影，有人还在整理教材，有人低声讨论明日课程。
她盘腿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斯内普沉默片刻，终于迈步，在她身后半步处站定，没有坐，只是靠着屋檐立着。他的视线扫过四周，习惯性地检查每一处阴影角落的安全，确认无异常后，才稍稍放松肩线。
“系统刚弹了新提示。”她说，声音不急不缓，“世界线修正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五，解锁‘时空稳定器’权限。”
这次轮到他侧目，“你能改写现实了？”
“不是改写。”她摇头，“是观测。每天一次，能看到不同选择带来的结果走向。像翻书，但不能撕页。”
“你会用它去看我们以后？”他问得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不会。”她转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映着星光，“命运要是提前知道了结局，还有什么劲头去走？我要亲手写下去的路，不是挑一条现成的走完。”
风掠过屋顶，吹起她耳坠上的水晶，发出轻微叮响。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低语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过了许久，斯内普才从长袍内取出一本厚书。
封面是深灰麻布质地，烫金字体写着《魔法伦理与共生》，右下角印着两道并肩站立的剪影，线条简洁，却能一眼认出是谁。
“你写的初稿。”他递过去，语气没什么起伏，“我改了第三章的数据模型，补充了五组实验对照记录。”
佩妮接过书，指尖滑过封面，唇角微微扬起，“你还真敢把自己的名字署上去。”
“事实如此。”他说，“你是主撰人，我是修订者。逻辑链完整，引用规范，没必要藏。”
她翻开扉页，边栏密密麻麻全是手写批注，字迹冷峻工整，补全了她原稿中几处推论漏洞，甚至标注了学生可能提出的质疑方向。
抬头看他时，眼里多了点别的东西，“这书会比我们活得久。”
“理应如此。”他低声道。
她合上书，抱在怀里，重新看向远方。新学院的教学楼亮着灯，自习室的窗户透出暖光，走廊上有学生端着热饮走过，谈笑声隐约可闻。
“他们开始相信了。”她说，“不是因为怕我们，是因为信这个东西能改变什么。”
斯内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穿着麻瓜卫衣的女孩站在阳台，手里捧着魔杖练习基础符文绘制，动作生涩，但专注得连寒风都不顾。
“莉莉今天来找过我。”他忽然开口，“说联合实践课准备好了，明天可以开始跨学院配对训练。”
“她来通知你，不是找我？”佩妮挑眉。
“她说你昨晚没睡好，让我别让你熬夜。”
佩妮笑了，“这丫头倒是越来越像家里管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