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指尖还残留着碎裂镜面的寒意,掌心那块录音石片早已在空间崩塌时化为齑粉。她站在霍格沃茨医务室外的走廊,脚步虚浮,耳边嗡鸣未散。斯内普扶着她的手臂,指节微微发白,一路无言。
她忽然停住。
一股异样的波动从腹中升起,不痛,却像有细流在皮下缓缓游走。她掀开长袍下摆,借着壁灯微光看见自己小腹左侧浮现出一道淡银色纹路——蜿蜒如蛇,又似符文,随着呼吸忽明忽暗。
“怎么了?”斯内普低头。
“不知道。”她声音很轻,“刚才……心跳快了一下。”
他皱眉,手掌覆上她腹部,魔力探入一瞬即收。“不是魔力紊乱。”他顿了顿,“是咒文反应。”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想到那个从未被破解的契约——双生咒文。自生命共享仪式起,它便沉寂于血脉之中,如今却在镜像空间崩塌后悄然苏醒。
医务室内,庞弗雷夫人用诊断魔杖扫过三次,眉头越拧越紧。“这不是伤痕,也不是病变。”她低声说,“它在……跳动。”
佩妮闭眼,意念沉入识海。系统早已解绑,但残留的转化功能仍在运转。她将体内波动数据拆解,输入记忆中的分析模型。结果显示:该纹路与情侣戒指的共鸣频率完全一致,且存在双向能量交换——她的魔力流向它,而它回馈一种温润的生命热流。
“邓布利多必须看看这个。”斯内普说。
老校长到来时,夜色已深。他站在床前,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静静注视那道纹路良久,没有施任何探测咒,只是抬起手,指尖悬停半寸之上。
“古老的双生契约,”他终于开口,“只有当两人共同打破世界规则时,才会真正激活。”
“什么意思?”佩妮问。
“它不是标记,是容器。”邓布利多声音平稳,“你们改写了血脉与魔法的关系,动摇了纯血与混血的界限。而这个世界,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回应。”
“回应?”斯内普眼神一紧。
“生命。”邓布利多看着佩妮,“它选择了你们作为桥梁。这纹路不是诅咒,也不是奖赏——它是新生的征兆。”
房间陷入寂静。
佩妮低头看着那道微光流转的纹路,手指轻轻抚过。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她曾以为自己的使命是改变制度、建立学院、普及魔法,可此刻她意识到,有些改变早已超越了意志的范畴。
“它会……影响我的魔力吗?”她问。
邓布利多摇头:“相反,它会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双生咒文所孕育的,不只是一个生命,更是一种新的存在形式——既非纯粹巫师,也非普通麻瓜,而是你们信念的具象。”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缓慢。“或许不久后,”他说,“我们不仅要为新学生准备教室,还要为另一个小灵魂准备摇篮。”
门关上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呼吸的节奏。
斯内普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洒进来,照在佩妮的手背上。她正握着戒指,指腹摩挲着内圈刻着的两个名字。
“你害怕吗?”她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