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滴黑血刚渗出,猫狸子耳朵一竖,喉咙里滚出低吼。佩妮立刻抬头,目光扫向窗外。
灌木丛动了一下,几乎无声。
她没出声,慢慢走到桌边,从教学箱夹层摸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符纸——系统刚用五十积分兑换的“心灵共振符”。她指尖一弹,符纸贴上唇,随即闭眼,意念沉入系统界面,调出“语言扭曲”模块。
三秒后,她睁开眼,盯着那片晃动的树影,轻声说:“你儿子说,他宁可死也不认你这个父亲。”
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凿进夜色。
树丛猛地一震,托比亚踉跄冲出,脸色铁青,手里还攥着半截酒瓶。他喘着粗气,眼睛布满血丝:“你……你这女巫!你对她施了什么咒?!”
佩妮没动,站在原地,魔杖垂在袖中。
“我对他施咒?”她语气平静,“那你打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在哭?你把他母亲推下楼梯时,有没有听见她骨头裂的声音?”
托比亚后退半步,嘴唇哆嗦:“我……我不是……她是女巫!她不该……不该生下这种怪物!”
“怪物?”佩妮冷笑,“你说西弗勒斯是怪物?可他魔药调配的精度,是你这辈子连听都没听过的。他能用三味草根稳定反向蚀印剂,而你,只能靠拳头吓唬比你弱的人。”
托比亚脸色发紫,突然举起酒瓶砸向地面,玻璃炸裂声刺耳。
“闭嘴!你们都该死!你们用魔法控制人,蛊惑他!他本来是我的!是我的儿子!”
佩妮缓步向前,每一步都踩在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噗”声。
“蛊惑?”她声音冷下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宁愿被你打断肋骨,也不肯叫你一声‘爸’?为什么他学会的第一个防御咒,是为了挡在你和他母亲之间?”
托比亚喘得更急,额头冒汗:“我……我只是想管住他……他不能跟你们走……你们会把他变成……变成那种东西……”
“哪种东西?”佩妮站定,距离他只剩一步,“一个有尊严的人?一个能掌控自己命运的巫师?”
她抬手,魔杖无声滑入掌心。
“记忆回溯咒。”
一道银光从杖尖射出,击中地面。三幅画面浮现。
第一幅:七岁的西弗勒斯蜷在墙角,脸上有淤青,托比亚举着皮带,嘴里骂着“杂种”。他没哭,只是死死盯着父亲的手。
第二幅:艾琳挡在儿子身前,被推下楼梯,头磕在台阶上,血顺着发丝流下。西弗勒斯扑过去,抱起她,声音发抖:“妈妈……别睡……”
第三幅:托比亚蹲在镇外废弃电话亭旁,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低声对一个黑袍人说:“他们教麻瓜用魔法……那个佩妮·伊万斯,她不能留。”
画面消失。
托比亚僵在原地,嘴唇发白。
“我……我只是不想被甩开……”他声音忽然低下去,像在自言自语,“她嫁给我,是因为她‘正常’。可她会魔法……他也会……他们一起看书,一起熬药,根本不理我……我喝点酒,发点火,他们就躲……我才是这个家的男人!我才是!”
佩妮静静看着他。
“所以你就勾结‘纯血之影’,想借他们的手除掉我们?”她问。
“我不是要杀他!”托比亚突然抬头,“我只是想让他们散!只要她走了,他就会回来!他会听我的!”
佩妮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回来’。他从没属于过你。他属于他自己。”
她转身,看向木屋门口。
斯内普靠在门框上,右肩缠着布条,黑气被符文压住,但脸色依旧苍白。他没看父亲,只看着佩妮。
“让他走。”他说,“但别让他再记得我们。”
佩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