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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崖山忠烈遗孤泪(1 / 2)

宋,祥兴二年,二月,崖山海疆。

苍穹似墨,碧波如血。海风裹挟着刺鼻的硝烟与铁锈腥咸,灌满崖山海口。

遮天蔽日的战船碰撞、撕裂,南宋水师这头负伤的苍龙,面对如墨潮般汹涌的元军铁舰,已显颓势。

箭矢如蝗虫般撕裂空气,在甲板上炸开沉闷的死亡之声。防线,正一寸寸坍塌。

旗舰“镇海号”甲板之上,“神卫水军”统领陈光仗枪而立。

霸王枪锋刃已卷,斑驳铁甲被层层暗红血痂浸透,分不清敌我。

海风猎猎,吹动他额前几缕散乱的头发,那双星目却燃烧着如寒星般坚定的火焰,死死盯着前方劈波斩浪而来的元军巨舰。

船体猛地一震,轰鸣如雷,元舰如巨兽獠牙般凶狠撞上“镇海号”。甲板倾斜,士兵坠海,绝望的呼喊瞬间被浪涛吞没。

“放箭!”陈光吐气开声,如同平地惊雷。

万箭挟着宋军最后的气力,呼啸而出,交织成一片绝望的死亡罗网。

然元舰皮糙肉厚,竟顶着箭雨,如排山倒海般撕碎了箭网。

“随我杀敌!”陈光手中长枪幻化出道道银白闪电,矫若游龙,迎向跃上甲板的元兵。

枪尖所指,血花飞溅,所向披靡。

七岁的陈潜紧紧蜷缩在了望台阴影中,小脸被烈焰映得通红,大眼睛里噙满惊恐,却又死死锁住父亲浴血的身影。

他想要冲上去,和父亲一起杀敌。

一只坚定的大手箍住他的胳膊——那是父亲的亲兵。

“少爷,不可!”

声音悲怆。

陈光枪挑如电,直若龙蛇起陆,银枪所过之处,元兵纷纷倒伏。然元兵越聚越多,如铁桶般围拢。

“陈将军,久违了!”

一声阴恻恻的长笑刺破喧嚣。

前方,十几艘迅捷如风的蜈蚣快船呈雁翅排开。

船首那手持奇门弯月双刀、面带狰狞刀疤的虬髯大汉,正是元军水师悍将、副统领阿术鲁。

火焰,在下一刻腾起!元军火箭如赤红流星,呼啸着扑向“镇海号”。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船帆、甲板瞬间化作炼狱。

烈焰舔舐着木料,宋军的哀嚎与金铁撞击声响成一片。

“将军!西北角有缝隙!带公子先走!”

副将王焕嘶吼着劈开箭矢,肩胛染血。

陈光抬眼,海天相接处乌云翻涌,恰如妻子临终前紧握幼子小手,那句“国破山河在”的低喃在心头炸响。

他深吸一口滚烫空气,内力激荡之下,声震海域:

“弟兄们!今日之局,唯死战耳!吾等堂堂大宋男儿,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头颅可断,血性不可屈!”

声浪所及,残余宋军皆红了眼眶,兵器杵地,发出沉闷响应。陈光枪随声动,率先杀入敌群更深之处!

“将军,为陈家留根啊!”

副将李全嘶哑着挡在身前,刀光如匹练翻飞。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陈光手中长枪竟被阿术鲁的双刀硬生生磕断!

枪杆断裂的刹那,陈光眼中厉色一闪,手腕疾抖,那断枪杆化作一根沉重的铁棒,如毒龙摆尾,狠狠扫向阿术鲁下盘!

阿术鲁冷笑未落,双刀十字交叉,“铛”地架开铁杆,双刀一错,弯月般的刀光竟泛起诡秘青辉,如两条交尾毒蛟,刁钻狠辣地直噬陈光咽喉!

正是他成名的“青蛟断海斩”。

陈光身形急拧,宛若风中柳絮,险险避过。

腰间寒光暴涨——青霜出匣!剑身青芒吞吐,寒气四溢,正是家传利器。

他身随剑走,施展起家传绝学“惊鸿九变”。

剑势飘忽如鸿羽惊风,点、刺、撩、抹,全走轻灵偏锋之道,尽寻敌手双刀连绵间的破绽。

一时间了望台下剑光刀影纵横交错,水花碎金,竟战得难分难解。

陈光眼角余光扫过,见幼子被亲兵护在身后,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充满担忧。

一股暖流夹杂着更炽烈的战意涌入胸膛,惊鸿九变陡然加速,剑气嗤嗤作响,竟逼得阿术鲁刀势为之一窒!

阿术鲁察觉不妙,凶性大发。

“咄!”

暴喝一声,双刀陡然化作两道青色旋风,刀风凌厉似有形质,施展出毕生绝学“青蛟破”,刀光如瀑,疯狂卷向陈光周身要害!

陈光气沉丹田,步法如踏梅花,剑随身转,一招“惊鸿回雪”,剑尖点在双刀刀面薄弱之处,“叮叮”连响,尽数化解。

斗至酣处,陈光窥得阿术鲁右臂旧伤牵动,气息微滞!

机不可失!

剑势骤然一变,由轻灵化刚猛,一式“惊雷贯虹”,青霜剑如九天陨落的闪电,直刺阿术鲁心窝!

阿术鲁魂飞魄散,双刀本能合抱胸前格挡。

岂料陈光手腕微抖,剑锋如毒蛇吐信般不可思议地偏转,轻啸着划向对方右臂——“嗤啦!”

刀疤连衣带皮肉再次被撕裂,鲜血喷涌!

“嗷——!”

阿术鲁剧痛狂吼,双目赤红如血,全然不顾伤势,双刀舞动得如同疯魔,不顾一切地猛扑上来。

陈光眼中精光爆射,剑招再变,正是“惊鸿九变”之“幻影千重”!

身形飘忽如魅,剑光激荡间,竟似化作数十道剑影,层层叠叠,虚实难辨,将阿术鲁笼罩其中!

阿术鲁只觉眼前剑芒闪烁,四面八方皆是致命杀招,心神剧震,刀法顿显散乱!

陈光觑得真切,脚下猛地一跺,力透甲板,口中清啸:“着!”

青霜剑瞬间挽出七朵碗口大小的剑花,寒星点点,封死阿术鲁前后左右上下所有退路,正是九变中的杀招“七星锁乾坤”!

阿术鲁情知不妙,狂吼着将双刀舞得水泼不进,奋力格挡这致命一剑。

陈光却在他全力格挡脚步踉跄的刹那,足尖在护栏上一点,身形如大鹏展翅,又似惊鸿倒掠,倏忽间已飞身踏上了望台!

“爹!”

陈潜扑了过来。

陈光一把将儿子揽起,迅速解下镶嵌玄铁的狮蛮宝带,将幼子牢牢缚于背后。

“潜儿,莫怕!爹带你闯出去!”陈光声音低沉却坚定。

“潜儿不怕!潜儿和爹一起打坏人!”

小家伙带着哭腔,小手死死抓住冰冷的甲片。

陈光胸中热血翻涌:“好!若能脱困,爹便将这‘惊鸿九变’悉数传你!”

甫一转身,杀气扑面!阿术鲁裹着伤臂,率领元军如饿狼般已冲上了望台!

“陈光!纳命来!”

阿术鲁面目扭曲如地狱恶鬼。

“哼!”

陈光冷笑,青霜剑寒芒暴涨,惊鸿九变全力施为,一人一剑,竟在狭窄台上织起一片死亡剑网!

一名元军试图偷袭,剑光一闪,青霜过处,连人带刀竟被斜斜削为两段!

“将军!快上船!”

嘶吼声自海面传来。

只见李全、王焕二人,如两头受伤的猛虎,带领最后十数名血人般的兄弟,奋不顾身扑向一艘元军快艇!

李全雁翎刀翻飞,劈开血路;王焕铁锏横扫,砸碎敌人颅骨,奋力砍断缆绳!

一艘小船暂时夺下!

机不可失!

陈光一声长啸,内力灌入双足,施展“踏浪惊涛”身法,剑光开路,撞开数名元兵,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那艘夺命快艇!

“追!”

阿术鲁狂吼。

元军巨舰犁开血浪,紧咬不舍!

副将阿哈马已率精骑循迹包抄!

快舰借着风势,亡命般冲向西北海滩。

此时夕阳如血,将碎裂的船板、断折的兵刃与暗红的血泊染得更加刺目。

咸腥的海风呜咽着,卷动陈光残破的披风与断枪血缨,如同招魂的幡。

陈光踏上腥咸松软的沙滩,环顾身边仅存的十几个伤痕累累的汉子,他们的眼神坚决。

他剑指敌骑涌来的方向,声音铿锵如剑鸣:

“弟兄们!此乃绝地!然我大宋将士,脊梁宁折不弯!今日死战,也要让这海风记住,让这沙滩刻下——我炎黄血脉,永不为奴!”

残余将士以刀剑顿地,齐声怒吼,声震海隅!

未等喘息,雷动马蹄踏破晚照!阿哈马率大队元军铁骑,如墨潮般从海滩侧面奔袭而至,堵死所有退路!

甲胄寒光闪烁,杀气弥漫四野!

“结阵!迎敌!”

陈光令下,残阵瞬间凝缩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