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猜的?还是……有内情?
她感觉到敖渊按在她肩上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他周身的气息,在这一刻变得如同万年寒冰,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
小院内外,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只有那只尽职尽责的芦花鸡,还在不屈不挠地“咕咕哒”,用生命表达着对某人的鄙夷。
冯瑾紧紧地盯着敖渊,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动摇。修补本源、滋养神魂,对于任何修行者而言,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更何况是一位明显状态有问题的龙君?
然而,他失望了。
敖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金色的瞳孔如同最深沉的寒潭,倒映着冯瑾那张因为期待和紧张而微微扭曲的脸。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在冯瑾几乎要按捺不住再次开口时,敖渊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尖一缕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令人心悸的金芒开始汇聚。那金芒并不耀眼,却仿佛蕴含着毁灭星辰的力量。
他没有看冯瑾,目光似乎穿透了虚空,落在了某个更深远的地方,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滚。”
“或者,死。”
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最直接、最赤裸的威胁。
那汇聚的金芒,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冯瑾等人的头顶。
冯瑾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一种比面对千军万马更加恐怖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瞬就会化为飞灰!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依仗,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成了可笑的笑话。
他再也维持不住那虚伪的镇定,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被周闯慌忙扶住。
“走……快走!”冯瑾声音嘶哑,充满了恐惧,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和密旨,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
周闯等人更是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护卫着马车,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来路疯狂逃窜,比上次周闯独自逃离时更加狼狈不堪。
转眼间,村口再次空无一人,只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土,以及……鸡笼里那只终于停止叫唤、得意地梳理着羽毛的芦花鸡。
阿禾看着那些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气息逐渐平复的敖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危机,再次解除了。
但她的心,却比上一次更加沉重。
朝廷不仅知道了敖渊的存在,似乎……还知道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