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子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龙君更加深刻的敬畏。赵四婶更是提着一篮子鸡蛋,千恩万谢地来到阿禾家院门外,虽然没敢进去,但那感激涕零的声音隔着门板都听得清清楚楚。
“多亏了龙君大人啊!要不是龙君,我家那口过年猪就没了!阿禾啊,你可得替四婶好好谢谢龙君!”
阿禾隔着门应付了几句,好不容易才把人劝走。她转过身,看着依旧静立院中、仿佛外界纷扰与他无关的敖渊,心里却不像村民们那样轻松。
试探。这个词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敖渊,”她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它们这么没完没了地试探,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能反击一下?”她捏着小拳头,脸上带着点不甘心的狠劲,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击。
敖渊的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她带着愤懑的脸上。“时机未至。”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阿禾有些着急,“等到它们胆子越来越大,开始伤人的时候吗?”
“根源在沼泽深处。”敖渊语气平淡,“贸然深入,易陷被动。”
阿禾明白了。敌暗我明,那沼泽是对方的老巢,肯定布满了陷阱。敖渊虽然强大,但孤身闯入未知险地,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那……难道我们就只能等着?”她泄气地垮下肩膀。
“等它们露出破绽。”敖渊道,“或,等它们按捺不住。”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场耐心的比拼。阿禾最缺的就是耐心。她烦躁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滚出去老远。
“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事,抬头看向敖渊,眼神里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你昨晚……是怎么找到那些沼鳄的?它们跑得很快吗?你动手的时候,是不是‘唰’地一下,金光一闪,它们就灰飞烟灭了?”她试图还原想象中帅气的战斗场面。
敖渊看着她亮晶晶的、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用她能理解的方式描述。
“感知邪气,追踪而至。”他省略了所有过程,“并未灰飞烟灭,驱散邪气即可。”
意思是,都没用大招,随手就解决了?阿禾眨了眨眼,心里那点对昨晚混乱的担忧,瞬间被一种“身边站着个大高手”的踏实感取代。虽然这高手有点过于惜字如金。
“哦……”她拉长了声音,有点小失望,没能听到精彩的打斗故事。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说明那些东西目前还构不成太大威胁。
心情稍微放松了些,阿禾的注意力就开始转移。她看到敖渊站在那里,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怎么动过,也没吃没喝(虽然可能不需要),更没见他有什么娱乐活动。
“敖渊,你整天这样……不闷吗?”她忍不住又问出了这个问题,“要不然,我带你出去走走?今天镇上好像有集市,可热闹了!”她想着,让他接触一下鲜活的人间烟火,或许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像座精致的雕像。
“集市?”敖渊似乎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对啊!就是很多人聚在一起,卖东西、买东西、看杂耍、听说书的地方!”阿禾努力描述着,“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虽然比不上你们龙宫,但很有意思的!”
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敖渊对上她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拒绝的话在嘴边顿了顿。他想起昨夜她面对邪祟威胁时的不安,以及此刻试图驱散阴霾的努力。
“可。”他简短的回应。
阿禾几乎要跳起来:“真的?你答应了?太好了!你等等我,我换身衣服就走!”
她像只快乐的麻雀,飞快地冲回屋里,换上了自己最体面的一件浅蓝色碎花布裙,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但干净整洁。她还特意把头发重新梳了梳,扎了两个利落的麻花辫。
当她再次出现在院子里时,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新的朝气。
“走吧!”她笑容灿烂地招呼敖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