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腌制。”
“你们不是信徒，只是它为过冬准备的口粮。”
一番话，人群死寂。
无人反驳。
因为他们的“神”，确实在一个外来者面前，表现得连狗都不如。
信仰的崩塌，只在瞬间。
白案不再理会这些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腊肉”。
他觉得有些浪费。
虽然是失败品，但毕竟也算一道菜。一个合格的厨师，不该浪费任何食材，哪怕是边角料。
他面向摩天大楼，缓缓抬起右手。
五指张开。
那团瑟瑟发抖的“伟大之影”，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住，发出更加凄厉的无声尖啸，疯狂挣扎，试图融入玻璃幕墙的阴影中逃离。
徒劳无功。
白案的意志，如最锋利的剔骨刀，无视物理距离，精准地刺入了那团“肉冻”的核心。
他锁定的，是那道由“庇护”概念凝结成的，唯一的“肉筋”。
“过来。”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一道比墨更黑的细线，猛地从那团黑影的中心被强行抽出！
黑线在空中疯狂扭曲，挣扎，发出人耳无法听见，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哀嚎。
随着核心被抽出，摩天大楼上那巨大的黑影迅速变得稀薄、透明，最后在正午的阳光下，彻底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那道被抽出的黑色核心，跨越数百米空间，瞬间飞射至白案掌心。
它在他的手心里疯狂跳动，传递出最纯粹的，对被吞噬的恐惧。
白案五指缓缓合拢。
没有物理力量。
他的意志，那属于厨师处理食材的绝对意志，化作无形的烈焰，开始煅烧掌心的这道概念核心。
他要提纯。
用意志做烈焰，将“恐惧”的腥，“寄生”的腐，“懦弱”的酸，这些败坏口感的杂味，统统炼化烧干。
只留下“庇护”这一味最本真的“鲜”。
一缕极淡的焦糊青烟，从他的指缝间冒出，旋即消散。
当他再次张开手。
掌心之中，静静躺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半透明结晶。
它形如一块最普通的方糖，内里却有一点微光，如烛火般安静流转。
白案将这颗“糖”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他能“品尝”到，里面蕴含的味道。
不再是冰冷腐败的肉冻味，而是一种坚实、稳定，带着“独立”与“自主”气息的纯粹能量。
“火候还是差了点，有点粘牙。”
他做出评价，似乎仍不满意。
他走到那个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的幸存者首领面前，松开手指。
那颗半透明的结晶体，掉落在尘土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它的核心，杂味我已经去掉了。”
白案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男人，也看着他身后那上百名幸存者。
“吃了它，你们中会有一个人，得到建立真正‘庇护所’的力量。”
“不是靠乞求，而是靠自己的骨头，撑起一片天。”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
“继续跪在这里，等着下一只闻到你们身上腐肉味道的秃鹫，飞过来当你们的新神。”
说完，他不再停留。
转身，迈步。
朝着自己那台停在远处的钢铁巨兽走去。
没有回头。
没有再看一眼那些幸存者，也没有再看一眼那颗在尘土中，散发着微光的“糖”。
一个厨师，完成了菜品的处理。
至于食客吃不吃，怎么吃，与他无关。
他还有更重要的主菜，要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