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弥漫在空气中的酒香、烟草味、血腥气，甚至来不及消散，就被一股更绝对的意志碾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低温。
不是形容。
是房间里的金属制品，从霰弹枪的枪管到门把手，都开始发出一阵阵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哀鸣。
空气变得稀薄而锋利，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刀片。
这是食材在分解前，所能感知到的，最纯粹的终结。
“林珂……”
姜老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脸上的惊骇已经转变为一种混杂着暴怒的焦急。
他猛地转身，扑向墙角的通讯设备。
“AAb指挥中心！紧急事态！最高级别警报！”
“目标‘飨宴法庭’出现！重复，目标‘飨宴法庭’！”
他对着通讯器嘶吼。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的电流杂音。
滋……滋啦……
通讯被切断了。
不，是被从概念的根源上“剪除”了。
姜老的脸色瞬间化为死灰。
他猛地回头，嘶吼道：“白案！冷静点！这不是‘小丑’那种货色！他们是真正的怪物，我们必须启动天灾预案！”
白案没有理他。
他缓缓伸出手。
动作轻缓得，如同在擦拭一柄心爱的餐刀。
他从姜老那只因巨力而颤抖的手中，将那张黑色的卡片抽了出来。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行附言上。
【……就设在您最珍视的‘配菜’的……观测点。】
配菜。
白案的脑海里，那台永不停歇的“菜单生成器”，第一次，停止了运转。
它在做一件事。
定义。
林珂不是“配菜”。
在他的烹饪世界里，万物皆为食材，皆可为菜。
但林珂不同。
她不是食材。
她是唯一有资格，坐在餐桌对面，与他一同品尝这道菜的人。
她是食客。
也是评委。
而现在，有人想把他的评委，变成一道任人宰割的“配菜”？
这是对厨师最极致的侮辱。
是对他整个存在，最根本的挑衅。
“咔嚓……”
一声轻响。
白案脚下，那块不知名木材制成的砧板，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密的缝隙。
也就在这一瞬间。
那张被他捏在指尖的黑色卡片，上面的银色字迹，发生了变化。
一行新的，带着嘲弄意味的优雅花体字，如同活物般，缓缓浮现。
【拒绝与否，晚宴都将准时开始。】
【期待您的主菜。】
……
同一时间。
AAb临时据点，顶层数据中心。
巨大的环形空间里，幽蓝的服务器指示灯安静闪烁。
林珂坐在悬浮座椅上，眼前是三百六十度环绕的虚拟星图。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