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薄雾,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一片金红。坤宁宫的暖阁内,檀香袅袅,沈静姝正伏案批阅着东厂呈递的密报,指尖划过一行行墨迹,眸色沉静如深潭。窗外,几声清脆的鸟鸣传来,却丝毫搅不乱她心头的思绪。
“娘娘,魏公公派人送来消息,说已经按您的吩咐,将英国公府私藏的军械、账本都搜出来了。”云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杯温热的参茶放在沈静姝手边,“那些账本上,清清楚楚记着英国公与楚琰勾结,挪用军饷、私通外敌的证据,铁证如山。”
沈静姝放下手中的狼毫,端起参茶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汤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晨间的微凉。“知道了。让魏公公按原计划行事,先将英国公府的人全部拿下,再派人守住府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另外,让他把那些证据誊抄三份,一份呈给陛下,一份送往刑部,还有一份,让暗线悄悄散布出去,让天下人都看看,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龌龊勾当。”
“是。”云袖应声,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又被沈静姝叫住。
“等等。”沈静姝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英国公府的人,尤其是那些参与过构陷九渊的幕僚,务必严加审讯,撬开他们的嘴,挖出更多楚琰的同党。记住,要快,要狠,不能给他们任何串供的机会。”
云袖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奴婢明白。”
待云袖离去,沈静姝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盛放的牡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英国公不过是楚琰的一条走狗,拿下他,不过是清剿余党的第一步。这场仗,既要打得雷霆万钧,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旧贵族,也要打得滴水不漏,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与此同时,谢九渊正坐镇将军府,与东厂提督魏忠贤相对而坐。厅内气氛肃穆,案几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卷宗,每一份都记录着旧贵族的罪证。魏忠贤身着蟒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眼神却不时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谢大将军,您看,这是定国公府囤积粮食的账目,足足有十万石,足够京城百姓吃上半年。还有吏部尚书赵大人,卖官鬻爵的记录,从七品县令到四品知府,明码标价,真是骇人听闻啊。”魏忠贤一边说着,一边将卷宗推到谢九渊面前,语气中满是邀功的意味。
谢九渊拿起一份卷宗,仔细翻阅着,眉头越皱越紧。这些旧贵族,仗着祖上的功绩,在京城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早已是天怒人怨。若非沈静姝早有准备,暗中收集他们的罪证,恐怕还真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魏公公,这些证据,可有遗漏?”谢九渊放下卷宗,抬眸看向魏忠贤,声音低沉而威严。
魏忠贤连忙躬身道:“大将军放心,老奴办事,向来稳妥。这些证据,都是东厂番子冒着生命危险搜集来的,绝无半分虚假。而且,老奴已经派人监视了所有涉案官员的府邸,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老奴的眼睛。”
谢九渊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很好。今日午时,你率东厂番子,配合刑部,将定国公、赵尚书等一干人等全部捉拿归案。记住,行动要迅速,不可惊动百姓。另外,对于那些主动自首、揭发同党的人,可以从轻发落。”
“老奴遵令。”魏忠贤连忙应下,心中却暗自盘算。谢九渊手握兵权,沈静姝深得帝心,如今又掌控着舆论,这二人联手,已是权倾朝野。自己唯有紧紧依附,才能保住这东厂提督的位置,甚至更进一步。
午时三刻,京城的街头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队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东厂番子,在魏忠贤的率领下,直奔定国公府而去。与此同时,刑部的官兵也分头行动,将吏部尚书赵大人等涉案官员的府邸团团围住。
定国公府内,定国公正在与几位心腹饮酒作乐,听闻府外传来喧哗声,不由得勃然大怒。“放肆!是谁敢在本公的府邸外喧哗?”他猛地一拍桌子,正要起身训斥,却见府门被一脚踹开,魏忠贤带着东厂番子鱼贯而入。
“定国公,久违了。”魏忠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定国公,手中拿着一份圣旨,“陛下有旨,定国公囤积粮食,哄抬物价,欺压百姓,罪证确凿,着令东厂与刑部将你捉拿归案,即刻押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