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野就已经坐在了主控台前,手里捏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灵波频率图。屏幕上的数据还在不停地滚动,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凌晨两点十七分那个突兀的峰值,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
“就是它。”他低声说,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笃定,“玄阳宗的人用的就是这个频率发暗号。三年前北城区那起案子,残留的信号也是这个调子。”
苏浅端着两杯热腾腾的豆浆从后面走过来,把其中一杯轻轻放在他手边:“技术组刚确认,那段音频恢复出来了——‘b2资料已录,等待接应’。整整三秒,没有剪辑痕迹。”
林野没碰豆浆,只是默默把频率图塞进文件夹,又抽出另一张纸:报废设备清单。“xZ-09号存储盘,登记表上写着‘销毁’,可监控里根本没人把它送去熔炉房。那天值班的是个新来的临时工,脸都没露全。”
苏浅皱起眉:“所以他是冲着这块盘来的?不是来探路的,是专门来拿东西的?”
“一开始确实是探路。”林野翻开平板,调出一段记录,“但他发现我们查得严,就沉住了气。住进来三天,不惹事、不抢功,吃饭都挑最后一排。这种人要么是真的老实,要么……太会装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陈锐推门进来,夹克搭在胳膊上,手里拎着一个透明证物袋。
“焊死的通风口拆下来一块。”他把袋子往桌上一放,“格栅背面有刮痕,不是一次划的,至少三次,方向一致,像是在记坐标。”
林野戴上手套,拿起那块金属板翻过来。螺丝附近有几道细线交叉成一个小三角,底下还有一点发黑的粉末。
“这不是随便划的。”苏浅凑近看,“这是定位标记,配合灵息感应的话,远程也能找到出口位置。”
林野冷笑一声:“还挺讲究,怕自己忘了路。”
陈锐哼了声:“问题是,他知道我们封了管道,会不会换别的办法?比如直接带出去?”
“不会。”林野摇头,“这人谨慎到骨子里。他要是敢随身带敏感东西,早就动手了。他在等接应,不是硬闯。”
他合上平板,站起身:“通知保洁,今天上午十点去307做全面清洁。顺便把床底那个信号发生器换个频段,调成‘待传输’状态。”
“钓鱼?”陈锐挑眉。
“不止。”林野拉开抽屉,取出一枚小小的贴片,“在原来划痕的位置贴这个。他要是再摸墙,系统会自动记录灵流走向。”
苏浅看着他:“你就不怕他警觉?”
“我巴不得他警觉。”林野把贴片递过去,嘴角微扬,“越警觉,就越容易乱。人一慌,动作就会变形。”
上午九点五十六分,监控画面切到了307门口。保洁员推着车子进去,十分钟后出来,神情如常。
林野坐在控制台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时间。
十一点四十五分,信号发生器被激活。
“来了。”苏浅立刻调出追踪程序。
数据顺着内部网络倒推,穿过三层伪装跳板,最终停在一个废弃基站的Ip上。坐标显示在城南老工业区,一栋空置多年的通信塔楼。
“果然是遥控。”陈锐抓起对讲机,“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不用。”林野按住他手腕,“我们现在动那边,等于告诉他们我们知道了一半。让他们以为计划还在继续。”
他转头看向苏浅:“准备好演示了吗?”
“随时可以。”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联盟高层会议室。
长桌两边坐满了人,有资历深的老成员,也有刚提拔的新人。气氛轻松,有人还在笑着聊昨天谁打翻了茶杯。
门开了,林野走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苏浅跟在后面,拿着一块灵纹板。陈锐最后一个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所有人安静下来。
林野没坐主位,而是站在投影屏旁边,按下遥控器。画面跳出一段视频——深夜走廊,李春生走出房间,在墙角抬手划了一下。
“这是凌晨两点十七分。”他说,“请大家注意他的手指动作。”
视频慢放。食指落下时,指尖微微一顿,像是在感受墙面质地。
“看起来像随手一划,但接下来这个动作,暴露了。”林野暂停画面,圈出他抹去痕迹的那一瞬,“他用左手无名指侧面擦掉灵息残留,而不是用手掌。这种手法,只有经过正规反侦测训练的人才会用。”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