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的手还扣着林野的腕子,力道没松,但那股从她身体里往外涌的寒气已经退了半寸。林野没动,也没挣,就站在原地任她抓着,像是怕一扯开,她整个人就得散架。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虎口,那块眼疤被玉佩的震动带得微微发麻,像有蚂蚁在皮下爬。他顺手从酸辣粉盒里抽出一张符纸,撕下一角,混着风油精往疤痕上一贴,火辣辣地疼了一下,然后才觉得脑子清明了些。
“行了。”他轻声说,“再攥下去,我这手可就真废了。”
苏浅眨了眨眼,手指一松,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栽倒。林野一把扶住她肩膀,触感冰凉,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雨还是汗。
远处保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喊“报警了啊”,林野没理,转身把她往路边带。一辆网约车正巧拐进广场,车顶灯闪着蓝光,他抬手拦下,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自己紧跟着钻进来,顺手关窗。
“师傅,绕三环,去城东。”
司机从后视镜瞅他一眼:“不去最近的路?”
“最近的路堵。”林野说着,掏出一张符纸贴在车门内侧,指尖轻轻一弹,符纸边缘泛起微不可察的波纹,“而且我这人迷信,忌讳走回头路。”
车子启动,窗外人群渐渐远去。林野靠在座椅上,闭眼三秒,再睁眼时已经在用五鬼运财术反向追踪信号源。掌心贴着玉佩,一点一点压住那股还在嗡鸣的共振频率。过了十分钟,他确认没人跟上来,才松了口气。
“你家在哪?”司机问。
“野哥事务所,招牌写着‘驱邪避煞,无效退款’那个。”
“哦,网红店啊。”
到了地方,林野付完钱扶着苏浅进门。屋里还是老样子,泡面盒堆在桌上,墙上贴着几张歪歪扭扭的符,空调外机嗡嗡响。他让她在沙发上躺下,顺手拉过毯子盖住。
“睡会儿。”他说,“我不叫你,别醒。”
苏浅没应声,睫毛颤了颤,很快呼吸平了。
林野坐到电脑前,打开邮箱。果然有一封新消息,标题是“急单,报酬五万”。
点开一看,发件人署名“陈总”,正文写得直白:旗下赌场连输十七天,财务怀疑风水出问题,愿请高人调理,要求三天见效,否则解约索赔。
他看完笑了笑,回了一句:“收费八万,定金三万到账开工,不讲价。”
不到两分钟,对方回复:“已转。”
“有钱人的烦恼还真是简单。”他自言自语,顺手把转账记录截图存档,“输钱就想改命,赢钱又觉得自己命好,谁教他们做人了?”
第二天傍晚,林野穿着印有“环境磁场顾问”字样的马甲出现在赌场门口。前台看了眼介绍信,放他进去。
他拎着工具包,在东南角巽位蹲下,假装测量磁场强度,实则把一张用泡面包装纸剪成的“聚灵符”埋进地毯夹层。符纸上画的是改良版五鬼运财阵,能偷偷引流衰运气场。
“这玩意儿就跟wiFi中继器似的。”他一边填土一边嘀咕,“信号弱的地方,借个强的蹭蹭。”
当晚十点,他在事务所远程催动术法。手机屏幕一闪,显示阵法激活成功。他点了根烟,盯着监控软件上的气流图——原本淤积在赌场上方的灰黑色能量团,正缓缓流向城西某个地下赌档的位置。
第三天上午,委托人亲自打来电话,声音都变了调:“林老师!昨晚我们赢了三百多万!那家黑档据说连赔十六局,老板当场摔桌子!”
“正常。”林野叼着烟说,“霉运总得有人接,我又不能把它扔天上。”
挂了电话,他刚准备喘口气,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