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落之处如同一张隔绝外界的帷幕,二人的气息、身影乃至存在皆被悄然抹去,其踪迹彻底被隐匿。
葬法禁地之内——
杨温茂牵着白寿的手甫一踏入葬法禁地,便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禁地之内何止是法则废墟,简直一片混乱,破碎的陆地如同座座小岛悬浮在虚空中,浑浊的河流不再向低处流去,反而无声地冲着空中奔涌而去。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体内微弱的感知到——一些看似平坦的路,却会让他感到莫名地慌张与抵触,反之,一些看似断崖险路的绝境之途,倒更能让他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
但他体内对法则的特殊感应时强时弱、时隐时现……
当他牵着白寿的手迈向其中一块悬浮的悬崖碎片时,白寿见脚下乃是无地的虚空,下意识催动魔元,腾空而起。
然而,就在她魔元刚刚流转之际,二人眼前悬崖碎片瞬间崩塌,整个禁地空间都在排斥“法则”的运行!
他心头一紧,猛地将她拽回到自己怀中,退至一处较为平稳的碎块上。
心有余悸地低垂着双目看向她,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白寿,在这禁地之内,不要施展任何术法、神通,跟紧我!”
白寿抬起空洞的双眸看向他,温顺地回道。
“是。”
听见她的回应,杨温茂再次攥紧她的手,继续穿行在光怪陆离的碎片禁地中,越往深处走,他就越觉得,他对法则的特殊感应越清晰熟稔。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到手中牵着的人脚步一沉。
侧首看去,只见白寿周身护体魔光已现,且明显黯淡了许多,气息也比之前微弱了稍许,显然是修为正在被慢慢侵蚀,即将境界跌落。
怎么回事?这葬法禁地的道法侵蚀竟这般厉害!不去短短半日时间,她化神中期的修为竟已濒临跌落……
他紧张地轻唤了她一声,“白寿!”
话落,身后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带着几分嬉笑和诧异的声音。
“呦~这葬法禁地终于有人敢来了?这是怎么了?被法则反噬了?还是修为跌落了?”
他猛地转身,循声望去,果然见一道天青色身影自扭曲的碎片中缓缓飞抵近前,其容貌与他父亲房中珍藏的画卷中,所绘的女子一般无二!
他看着那道自己幼时依稀记得的身影,越来越近,一时激动地怔在原地。
饶真见这少年近乎呆傻地盯着自己,还以为他是没见过像她修为这么高的魔修,觉得有些好玩。
视线稍稍偏移稍许,看向他身侧眼神空洞的白寿,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来这种地方,莫说带一个,便是带十个傀儡供你吞噬……也是无用的。”
杨温茂听到这一声冰冷的讥讽,总算回神,强压下心底积攒了百年的思念,颤着声音低声喊了一句。
“母……亲……”
饶真闻声,面上的奚落神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诧,浑身僵硬了一瞬,视线紧盯在他脸上,果然察觉到与那人眉宇间些许熟悉之处。
即便心中已知晓他的身份,但还是一字一顿的问出了那个自己许久未曾叫过的名字。
“杨……温……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