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doro的承诺,我便彻底将外界的一切干扰摒除在感知之外。
我的整个心神,化作了一台超乎想象的精密仪器,开始全力运转。
意识的触须如光纤般延伸,一端连接着契约母盒那深不可测的法则结构,另一端则深入我自身的“无之领域”,开始进行最基础的能量塑形。
外界那由纯粹“憎恨”凝聚而成的旧日阴影,其体量已经膨胀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
它不再是单纯的阴影,而是开始具象化,无数痛苦的、扭曲的面孔在其中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咆哮。
它所散发出的威压,已经开始让混沌王庭的空间本身发生褶皱与龟裂。
终于,这股积蓄到顶点的恶意找到了宣泄口。
没有任何征兆,那巨大的憎恨阴影猛地向内一缩,紧接着,一道比黑夜更深邃、比虚空更纯粹的漆黑光束,撕裂了沿途的一切概念与色彩,径直轰向我所在的这片小小净土。
这道光束所过之处,时间、空间、因果,尽数被抹消,这是足以重创SSS级存在的概念湮灭攻击。
然而,就在光束即将触及“无之壁障”的瞬间,一个娇小的身影动了。
doro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她那粉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袭来的漆黑光束,没有丝毫畏惧。
她向前踏出一步,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蕴含着一个正在坍缩的宇宙。
“doro短拳!”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娇喝,她那粉嫩的拳头看似轻飘飘地向前挥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光效果,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
但在她拳头所及的前方,空间本身像是被揉皱的纸张一样,层层叠叠地向内塌陷,形成了一个微小却又深不见底的漆黑奇点。
那道足以湮灭万物的憎恨光束,在撞上这个小小的拳风奇点后,就像是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被尽数吞噬、分解、归于虚无。
做完这一切,doro只是拍了拍小手,仿佛只是赶走了一只讨厌的苍蝇。
她回头看了看盘坐着、纹丝不动的我,然后又重新转过身去,气鼓鼓地瞪着那个因为攻击无效而变得更加狂暴的憎恨阴影,像一个守护着宝藏的小小守护神。
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我了然于心,却并未分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关注。
因为在我内部的世界里,一场同样宏大,甚至更为精密的创造正在进行。
第十一个、第十二个……第一百个符文在我身下的虚无中缓缓成型,它们彼此勾连,形成了一片错综复杂的星图。
这不仅仅是能量的堆砌,更是法则的编织。我正在用“有”的概念去定义通道的“存在”,用“无”的概念去规定通道的“边界”,再用空间法则去塑造它的“形态”,用时间法则去校准它的“流速”。
这是一个孤独而漫长的过程。
在混沌的咆哮与doro的守护下,我的身躯如同一尊万古不变的神像,而我的意志,则化作了最勤恳的工匠,一锤一凿地,在这片绝望的领域里,敲打出通往新生的大门。
doro的“doro短拳”所展现出的威力,远超出了“憎恨”阴影的理解范畴。
那看似无解的概念湮灭攻击被如此轻易地化解,让这个由纯粹恶意凝聚而成的存在陷入了短暂的呆滞,紧接着是更加歇斯底里的狂怒。
它庞大的身躯剧烈翻滚,整个混沌王庭都随之动荡,更多混乱、污秽的概念被它吸引、吞噬,试图弥补刚刚的能量损失,并酝酿下一次更为强大的攻击。
而这一切,对于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我而言,不过是背景里略显嘈杂的噪音。
在doro轻松化解危机的同时,我身下的法阵已经完成了又一次微小的跃迁。
数百个符文不再是零散的点,它们之间已经通过纤细却坚韧的法则丝线,连接成了一个初步的平面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