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你笑了,“他们怎么说我的?‘我死后别人对我的评价’,我还从没有听过这个!啊,要是很糟糕就不用告诉我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很多人不能理解你为什么那样做。”
你撇了撇嘴,“我能猜到。”
“而我总会反复想起你那天的哭声。”
“诶?我哭了吗?”
“嗯。”
“不记得了啊。”
你转头继续向前走去。
“我总会想,你是以什么心情,看着自己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当我们将你护送到终点时,当我们离开时,你是以什么心情和我们分别的?”
你也回忆了一下,然后“嘿嘿”笑了起来。
“在你的想象中,我肯定很凄凉、很苦涩、很彷徨和害怕,总之,很凄惨,是吧?”
“……嗯。”
“我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嗯,虽然不想再经历一次,但我切实的觉得自己经历那一遭后,变得更强大了。在那之前,其实我依然心存幻想。我幻想着有人能来救我,幻想着命运可能没有那么糟糕,要是那个贵族长得还不错的话,忍忍也就过去了。”
你大步向前,终于离开沙滩,踏上了陆地。
“但从那次以后,我就彻底放弃幻想了。我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
你回头看向他,真心实意道:“要是你当时遇见的是现在的我,我可不会一路上都躲在轿厢里哭,我肯定会想方设法在半路上就偷偷逃走。”
“……”
“那时我不相信我能保护我自己,不相信我能拯救我自己。我就真的成了需要被拯救的弱者。”你摇了摇头:“我希望你能主动说‘我带你走吧’,希望你能承担起我的命运。那时的我还不够成熟,不明白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能负担。”
雨渐渐有些大了,兜帽也无法阻挡雨滴落在你的睫毛、你的鼻尖。
你不得不眯起眼睛,防止雨水落入眼瞳。
“如果是现在的我,我就会主动问你,‘千手扉间,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跑掉吧?’,要是你拒绝,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自己一个人走。”
他的喉结微微一动。
你微笑起来:“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想着,就算我死了也要他陪葬。结果他死的比我想象中简单的多。”
千手扉间默默抬起手挡在你的额前,为你的兜帽人造更为遮风挡雨的“帽檐”。
“有些男人,天天夸耀自己什么杀心一起甚至可以徒手撕裂成年虎熊,说什么绝对的力量体能差距。我当时想,猫应激时的又抓又咬都会让人害怕,我难道还不如猫?”
你不屑道:“我藏了柄匕首,在武器面前,他也就那样,我还以为有多难呢。”
“因为他们要求贵族女性柔弱无力。”
“是的,他们吹捧女性应该柔弱无力,贬低强壮高大的女性。当女性迎合他们的审美,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嘲笑和贬低女人,说她们太弱不配和男人匹敌。”
“男性忍者从来不会小觑女性忍者。”
“是啊,所以我觉得纲手足以成为三代火影。我也足以成为水影,哪怕我没有查克拉。”
“因为你很聪明?”
“我并不聪明,”你看着千手扉间自己的头发被雨淋湿,却帮你遮挡着雨珠,叹了口气。“只不过呢,男人无非是一群除了力气大点别无长处的生物,而且这优势还是他们尽全力哄骗女性保持弱小得来的——影也一样。所谓忍者,也不过就是比男人力气更大一点的东西罢了。”
“除了力气大以外,也别无长处?”
“基本上,别无长处。”
千手扉间无奈的笑了。
“好了,现在该是你发挥长处的时候了。”你道:“你能带着我迅速赶回去,不用一路上淋雨吗?”
“……如果你允许我抱着你的话。”
“行,来吧。”
你朝着他伸出双手,有一瞬间,他好像又看见了从前——
那时他将你背在背后,这次,他拉起披风的边缘,将你裹入火影袍中。
风雨被彻底隔绝在布料之外,你只听见从他胸口发出的阵阵心跳,有如响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