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设立内阁是为辅政。
不是让阉竖凌驾于其上!
东厂?
锦衣卫?
朕设它们是天子耳目不是让他们祸乱朝纲!”
朱棣的目光停在王振和周延儒名字上。
怒气转为一种深沉的悲凉和不解:“最让朕痛心的是这两个。
王振,土木堡,五十万大军啊!
那是父皇和朕,还有徐达,常遇春,蓝玉。
一代代人攒下的家底!
就让他这么败光了?
英宗被俘,这是大明开国以来的奇耻大辱!”
“还有这周延儒……”
朱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崇祯那是朕的子孙,亡国之君。
他信任的首辅就是这般货色?
大厦将倾不思挽狂澜于既倒,还在欺上瞒下粉饰太平?
我朱明江山就亡在这些废物手里?”
良久,朱棣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绝。
“传朕旨意。”
“将天幕所示四奸罪行编入《永乐大典》史部奸臣传卷首。
用朱笔批注,永世警示。”
“即日起太子监国制度必须严格执行,定期考核,不合格者,废!
内阁辅臣,增设风宪一职。
由刚直御史兼任,专司监督首辅及阁臣!”
“宦官读书识字之禁,给朕再加三级!
司礼监掌印,永不许干涉兵部,户部事务!
凡有越界立斩!
其推荐者同罪!”
朱棣看向北方,“重修长城边防图录,将历代奸臣误边之事。
刻碑立于各紧要关口。
让戍边将士日日得见时时警醒!”
他走回御座缓缓坐下,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脊梁依旧挺直。
“朕能做的就这些了。
后世子孙若不争气……”
他望着虚空,仿佛在看着那条最终通向煤山歪脖子树的时间长河,喃喃道。
“那就真是气数尽了。”
南宋·临安。
晚年李清照处。
看到周延儒三字和崇祯自缢的画面。
李清照手中的药碗再次跌落。
“又…又是一个!直把杭州作汴州…”
她老泪纵横已无力愤怒,只有无尽的悲凉。
“靖康…开封…临安…为何总是重复?
为何忠良总被排挤,奸佞总能上位?”
她望向北方,那是汴京的方向。
“女子无力执戈,连笔也提不动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朝代被这些蛀虫蛀空。”
东吴。
孙尚香军营
孙尚香看完出奇地沉默。
她没有怒骂,而是缓缓擦拭着自己的弓。
“哥哥。”
她对身旁的孙权说,“我忽然觉得治大国,比打一场赤壁之战难太多了。”
“战场上敌人是明着的。
可这些奸臣他们藏在朝堂上,藏在笑脸后,藏在规矩里。”
她抬头望天,“朱元璋那么厉害定下那么多严刑峻法,还是防不住。
朱棣那么英雄打下那么大家业,还是被败光。”
“人心,是比任何敌人都可怕的敌人。”
洪荒·娲皇宫。
女娲圣人看完,轻轻叹了口气。
“金凤,你看这大明。
开国之时何等血气刚勇。
永乐之时何等雄心万丈。
可最终…”
金凤轻声道:“圣人,是否人族天性如此?
盛极必衰总会滋生腐坏?”
女娲摇头:“非是天性,而是路径依赖。
朱元璋用严刑和密探治国,后代便只知依赖刑杀与厂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