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了谢霄那“研究古文明”的正经差事,林晏就来了劲头,非缠着要当个“研究助手”。
“呜呜,你一个人看多没意思!带上我嘛,我帮你问,我帮你记!”
他扒着谢霄的胳膊晃悠,眼睛亮得惊人,“我对京城可熟了!”
谢霄被他磨得没法,只得应下。于是,林小助手正式走马上任。
第一站,京城最热闹的南城大市。人声鼎沸,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
“助手,记录。”
林晏挺起小胸脯,指着一个卖豆汁的摊子,一本正经地发号施令。
谢霄眼底含笑,手腕微动,光幕无声开启,对准了那冒着热气的摊子。
摊主正扯着嗓子吆喝:
“豆汁儿——焦圈儿——热乎着嘞!”
林晏凑过去,掏钱买了两碗。他先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那灰绿色的汤汁,小脸立刻皱成了一团:
“嘶——好酸!还有点馊馊的味儿!”
他吐了吐舌头,看着旁边一个老大爷咕咚咕咚喝得香甜,不死心又尝了一口,还是受不了,赶紧把碗推到谢霄面前:
“你快尝尝!记录一下这个……这个独特的味道!”
谢霄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光幕上数据流动,记录着成分分析和周边食客的反应。
他的目光却更多落在林晏那丰富多变的小表情上——从好奇到嫌弃,再到不甘心,生动极了。
接着是卤煮摊子。
林晏捂着鼻子,又忍不住探头去看那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大锅,里面翻滚着猪肠、肺头、炸豆腐。
“这……这玩意儿真有人吃啊?”
他小声嘀咕,但还是勇敢地要了一小份。
尝了一块炸豆腐,吸饱了汤汁,味道居然不错,他眼睛一亮,又夹起一块猪肠,犹豫半天,闭着眼塞进嘴里,嚼了嚼,眉头舒展开:
“咦?还挺香!”
谢霄看着他一边嫌弃一边真香的样子,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光幕默默记录下他皱鼻子、瞪眼睛、最后眯眼满足的全过程。
还有画糖画的老人。
林晏看得入迷,非要人家给他画个龙。
拿到手里,金光闪闪,栩栩如生,他舍不得吃,举着看了半天,结果糖画被太阳晒化了,龙头掉了下来,他“哎呀”一声,懊恼得直跺脚。
谢霄的光幕,记录下了摊主灵巧的手艺,记录下了周围小孩羡慕的眼神,但存储最多的,还是林晏举着糖画时那亮晶晶的眼睛,和糖画融化时他那撅着嘴、快要哭出来的糗样。
当“助手”上了瘾,林晏又拉着谢霄去寻访那些老手艺人。
他们找到了一位剪纸的老婆婆。
昏暗的屋子里,老婆婆拿着小剪刀,红纸翻飞,不一会儿,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就出现在她手中。
林晏惊叹连连,缠着老婆婆要学。老婆婆笑着递给他剪刀和红纸。
他笨手笨脚地,不是剪断了兔子耳朵,就是把身子剪了个大窟窿,急得额头冒汗。
最后成品歪歪扭扭,勉强能看出是个活物。
谢霄在一旁,光幕细致地记录着老婆婆的指法、运剪的轨迹,分析着纸张的材质和图案的寓意。
等到林晏举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作品,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藏起来时,谢霄却自然地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收进了随身带着的一个扁平的木盒里。
“哎?你收这个干嘛?丑死了!”
林晏想去抢。
“记录。”
谢霄合上盒子,语气平淡,“助手的学习成果,也是研究资料的一部分。”
林晏脸一红,心里却有点甜丝丝的。
他们还去看了皮影戏。
后台,老艺人一边操纵着皮影,一边唱着古老的调子。林晏看得手痒,也想试试,结果把皮影缠成了一团乱麻,惹得老艺人哈哈大笑。
谢霄的光幕记录下了皮影的制作工艺、表演技法,也记录下了林晏手忙脚乱、满脸通红的模样。
拜访制陶匠人时,林晏看着匠人手下旋转的陶泥,渐渐成型为优美的陶罐,也忍不住上手去摸陶泥。
冰凉的、滑腻的触感让他觉得新奇,他学着匠人的样子想把泥巴拉高,结果力气用大了,一滩泥巴“噗”地飞溅起来,正好糊了他自己一脸。
谢霄:“……”
匠人忍俊不禁。
林晏顶着一脸泥点子,懵懵地眨眨眼,自己也笑了出来。谢霄默默调转光幕,记录下了这只小花猫。
“研究”的足迹也踏入了他们的农庄。
林晏装模作样地拿着个小本本和炭笔,跑到田埂上,找到正在歇息的老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