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价格不菲,几乎是同等大小铜镜的数十倍,但它的清晰度是铜镜根本无法比拟的,立刻成为了京城所有贵族官宦家眷们梦寐以求的必需品。
夫人小姐们以拥有一面“谢林”出品的玻璃镜为荣,若是边框再雕琢精美些,镶嵌了宝石,更是能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谢林工坊”的镜子,往往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
工匠们的技艺在不断精进,想法也越发大胆。有人尝试将彩色玻璃烧制成各种形状,拼接成灯罩,或者制作成悬挂的装饰。
林晏看到工匠们送来的几盏用彩色玻璃拼接成的、造型别致的小烛台,又动了心思。
他拉着谢霄跑到府里那个最大的、专门用来宴客的厅堂,指着高高的穹顶:
“呜呜,我们在这里挂一个最大的、用玻璃做的灯!要好多颜色的!晚上点起来,肯定特别好看!”
谢霄由着他折腾。工坊的工匠们根据林晏“要最大、最亮、最漂亮”的模糊要求,耗费数月,终于打造出一盏巨大的枝形玻璃吊灯。
灯架是精铜的,但所有的灯罩、垂饰、乃至连接的花蔓,都是用透明和彩色玻璃烧制而成,晶莹剔透,折射着斑斓的光泽。
安装好的那天晚上,林晏迫不及待地命人将吊灯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
刹那间,整个宴会厅被点亮了!
烛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灯罩和垂饰,投射出梦幻般的光晕,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光线在光洁的玻璃窗和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反复折射,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如同仙境。
林晏仰着头,张大了嘴巴,看得呆了。
谢霄站在他身边,看着眼前这过于华丽的景象,又低头看看身边人那被彩光映照得更加精致的侧脸,觉得虽然有点夸张,但……他喜欢就好。
后来府中设宴,这盏玻璃吊灯果然成了最引人注目的焦点,宾客们惊叹不已,纷纷打听出处,又为“谢林工坊”引来了一波订单。
玻璃带来的利润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自然也引来了无数觊觎的目光。
市面上开始出现一些劣质的仿制品,虽然透明度、平整度远不如“谢林工坊”的产品,但价格低廉,也吸引了一部分买家。
更有甚者,试图重金挖走工坊的工匠,或者探听核心的配方和工艺。
谢霄对此早有防备。他加强了工坊的守卫,所有工匠及其家眷都登记在册,出入严格管理。
核心的配料比例、熔炼温度、退火工艺等,只掌握在少数几个他亲自考察过、签了死契、家人也都在控制下的心腹工匠手中,并且分环节掌握,无人能窥得全貌。
林晏也渐渐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以前他心直口快,有什么新奇玩意儿恨不得立刻告诉所有人。
现在,偶尔有相熟的官眷旁敲侧击地问起玻璃的事情,或者有人试图通过他打听工坊的消息,他虽然还是会笑着与人说笑,但涉及到具体工艺、配方,便会巧妙地岔开话题,或者直接装傻。
“哎呀,王夫人,您问我这镜子是怎么做的,我可真不知道,都是底下工匠们瞎琢磨的。”
“李姐姐,您说想参观工坊?这个……我得问问呜呜,工坊规矩严,我也不好随便带人进去呢。”
几次之后,大家也知道从这位“林大人”嘴里套不出什么实质内容,渐渐也就不再试探。
谢霄有一次无意中听到林晏在花园里,面对一位好奇心过重的郡主的追问,面不改色地把话题引到了新出的胭脂水粉上,那滴水不漏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的乖乖,在不知不觉中,也学会了守护他们的东西,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