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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1 / 2)

深秋的寒意已浸透青云书院的每一块青砖。山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发出簌簌的哀鸣。

唯有书院后圃那片菊圃,倔强地泼洒出大片大片的浓烈色彩,在萧瑟中燃起最后的生机。

“谢兄!快来快来!看这花开得多热闹!”林晏像只不知愁的雀儿,裹着新做的宝蓝色锦缎棉袍,一头扎进金灿灿的菊丛里。

他蹲下身,指着眼前一丛花瓣如墨、花心却带着一点暗红的硕大菊花,嘴里还叼着半块从膳堂顺来的桂花糕,含混不清地问:“这黑乎乎又带点红的,叫啥名儿?看着怪霸气的!”

谢霄缓步跟在他身后,靛青的棉布直裰在秋风中显得愈发单薄清冷。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丛菊花,左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宽大的袖袍遮掩下,指尖极其轻微地、无声地点划了一下。

腕上悬浮的光幕瞬间调出清晰的图鉴和文字描述。

“墨魁。”谢霄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花瓣近墨,花心暗红,形魁硕。”

“墨魁?好名字!”林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又蹿到旁边一丛花瓣明黄、花背却晕染着大片深红、如同泼了朱砂的菊花前,“那这个呢?黄澄澄红艳艳的,像不像穿反了衣裳?”

谢霄的目光随之移去,袖中指尖微动。“金背大红。正面明黄,花背深红。”

他顿了顿,看着林晏那副兴致勃勃、对花名比对花本身更感兴趣的样子,又淡淡补充了一句,“易倒伏,需立支柱。”

“哦!金背大红!记住了!”林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学问。

他完全没在意“易倒伏”这种实用信息,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丛花瓣细长卷曲如龙爪的奇特品种吸引,又咋咋呼呼地跑开了。

谢霄站在原地,看着少年在花丛中穿梭跳跃的活泼身影,听着他时不时冒出的、带着点天真傻气的问题,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纵容。

他像个移动的活体图鉴,林晏指哪儿,他便报出相应的名字和一点简要特征(光幕资料),任由那少年把赏菊变成了大型“这是什么花”的问答游戏。

……

膳堂难得的鲜香再次弥漫。蒸笼揭开,一只只肥硕的青蟹热气腾腾。

林晏刚在自己和谢霄的位置坐下,眼睛还没从邻桌学子碗里的蟹膏挪开,手已经非常熟练地、带着点迫不及待的劲儿,把自己面前那只张牙舞爪的大家伙推到了谢霄的粗瓷碟子旁边。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他甚至都不再开口说那句经典的“谢兄帮我剥!”

谢霄的目光扫过那只被推到眼前的螃蟹,又瞥了一眼林晏那亮晶晶、写满“你懂的”的眼神。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只是搁下筷子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一丝。

没有言语,没有询问。谢霄极其自然地拿起了小银锤和蟹签。手指修长稳定,动作流畅精准。

敲、撬、剔、剥……坚硬的蟹壳在他手下温顺地分开,露出金黄流油的蟹膏和雪白细嫩的蟹肉。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韵律感,与周围学子们笨拙拆解、弄得汁水四溅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很快,一小碟拆得干干净净、码放整齐的蟹肉蟹膏就出现在谢霄手边。

林晏早已凑得极近,半边身子几乎都挨着谢霄的胳膊肘。他下巴微微前倾,几乎要搁在谢霄的肩膀上,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碟诱人的成果,像只等待主人投喂的、急不可耐的小猫。喉结还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

谢霄将那碟蟹肉推到他面前,碟子边缘轻轻碰在粗瓷碗上。

“哇!”林晏欢呼一声,立刻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金黄的蟹膏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吐出来,满足地眯起了眼,含糊不清地嘟囔,“谢兄……你剥蟹的手艺……天下第一!”

他吃得欢快,身体依旧紧挨着谢霄,温热的体温透过两层薄薄的冬衣传递过来。

谢霄则拿起自己那只螃蟹,慢条斯理地开始拆解,动作依旧优雅,只是那微垂的眼睫,在林晏挨挨蹭蹭时,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

几场寒雨过后,冬意凛然。

山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林晏家里送来的两大箱冬衣派上了用场。他裹着厚实的银狐裘,领口一圈蓬松的狐狸毛衬得小脸愈发精致,像个雪娃娃。

这日清晨,他正对着铜镜臭美地整理裘衣领子,眼角余光瞥见谢霄推门进来。谢霄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略显单薄的靛青棉布夹袍,身形挺拔,仿佛感受不到刺骨的寒意。

林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几步冲过去,拦在谢霄面前,不由分说就解自己身上那件崭新的、毛色油亮的银狐裘衣的系带。

“谢兄!你穿这个!”他把沉甸甸、暖烘烘的裘衣往谢霄身上一披,动作快得像怕对方跑了,“山上风跟刀子似的!你那袍子顶什么用!”带着体温和熏香的华贵裘衣瞬间裹住了谢霄清瘦的身体,柔软的狐狸毛蹭着他的下颌,暖意瞬间包围了他。

谢霄显然没料到这突然袭击,身体瞬间僵住。他下意识地想把这过于贵重、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裘衣扯下来。“不必……”

“什么不必!”林晏立刻按住他想要扯开裘衣的手,小脸板着,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冻病了怎么办?你冻病了谁给我讲书?谁给我剥蟹?谁……”他卡了一下壳,似乎想不出更多“谁”,干脆蛮横地总结,“反正你得穿!我箱子里还有件火狐的呢!够穿!”

谢霄的手被他按着,掌心下是少年温热的手背。他看着林晏那双瞪得溜圆、写满“你敢脱试试”的眼睛,听着那套歪理邪说却又带着点理直气壮的关心,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

他沉默地与林晏对视了几息。少年眼底那份纯粹的、不掺假的担忧,像小小的火星,烫了他一下。

最终,谢霄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想要扯开裘衣的手。任由那带着林晏体温和淡淡熏香的、过于华贵的银狐裘,沉沉地裹在自己身上。暖意从皮肤渗透进来,一直熨帖到有些僵冷的四肢。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算是妥协。

林晏这才满意地松开手,脸上绽开胜利的笑容,转身去翻箱子找他那件所谓的“火狐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