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他抵达一处残破的石壁谷地。
这里,正是原王朝公会小队一度驻足的所在。
安白仔细搜寻,不多时,便在乱石间发现了一块刚立不久的新墓碑。
石碑上用乱糙的刻痕写着一行字:“安白之墓。”
碑下还堆着一些随手采来的石头和几根早被风雨腐蚀的枯枝。
墓碑旁甚至还插着一根破损的盾牌和一只沾血的手环,正是王朝公会小队某成员留下的记号。
安白看到这一幕,愣了愣。
“????”
“我的墓碑?”
“王朝公会那些人留下的?”
看来王朝公会队伍已经将自己视作“阵亡人员”。
特意在此留下一块墓标,算是替他在异乡立了一处衣冠冢。
他忍不住一笑。
“我还活着,不劳诸位操心。”
目光一扫石碑,又扫过那腐朽的盾牌。
安白屈指一弹,“咔嚓”一声,直接将那块墓碑击成粉碎。
碎石滚落,尘埃飞扬,似乎连死域的风都为之一滞。
与此同时。
在数十里外的生存通道边,王朝公会小队已艰难地撤出深渊腹地外围。
他们的装备破损,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愧疚。
队长站在一块大石上,望着死域的阴霾久久无语。
副队低声道:“安白……是他救了我们所有人。我们欠他一条命。”
最年长的治疗师叹息了一声:“我们根本没见他最后的结局,但那种爆炸和绝望的深渊威压下,没人能活命。或许这样立一块墓,算是给他的英灵一个交代……”
副队咬了咬牙:“回去以后,我会亲自去他登记资料上留的家乡,给他立个真正的衣冠冢。人情不能薄。”
队长点点头,眼中一片灰暗:“走吧。希望下次再有人来到深渊,不要再有人像他那样死得无名。”
众人默然收拾物品,准备继续撤离。
他们刚刚踏出山坳,还未来得及喘息,一个低沉的嘶吼突然从幽暗之中传来。
“有东西靠近!”副队紧张地呼喝。
下一刻,十余头灰黑色的深渊猎犬如同地狱恶梦一般扑杀而至。
犬牙交错,深渊黑雾弥漫,周围的枯树都因它们的腐蚀血肉模糊。
“防御阵型!”
队长高喝,众人迅速结阵。
圣光盾墙与火焰结界瞬间撑起,但面对高等级的深渊猎犬,普通防护根本撑不住多久。
猎犬的獠牙与毒液一波波袭来,队伍连连后退。
队长咬牙指挥:“坚持住!一定要撑到救援到来!”
但此刻,王朝公会队员的思绪仍未能抽离那片焦土。
“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带我们冲出困境吧——”
队长咬着碎牙,目光坚定:“他已经做到他能做的一切。我们也必须活下来,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远远的天边,一缕苍白的晨曦从死域的缝隙中照进来,映照出众人手中的盾牌和破损的圣徽。
“杀出去!”
……
而在废墟的另一端,安白背影渐行渐远。
他只能顺手救下偶遇的人。
却不能保护他们一辈子。
其他的,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安白蹲踞在坚实的石壁后,感受着来自脚下的澎湃地脉涟漪。
他按照司莹父亲留下的地图,谨慎地绕开了核心区中残余的埋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