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的夜风带着水汽的微凉,拂过程墨的衣襟,也带走了古都白日的喧嚣与尘嚣。
心间那缕在烟火与历史中淬炼出的、更加圆融厚重的守护剑意,如同古剑归鞘,内敛而沉凝。
“下一程,长安。”程墨的声音打破了河畔的宁静,并非询问,而是宣告。
织命银眸中命运长河微微荡漾,指尖银丝指向西北:“轨迹已定,气运交汇,时空之痕隐现。”
烛龙揉了揉依旧有些鼓胀的肚子,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长安?就是那个有好多大坟头……不对,是好多皇帝埋着的地方?听说那边的肉夹馍和羊肉泡馍是一绝!比洛阳的夜市还香!”她对历史底蕴毫无兴趣,满脑子都是对美食的新期待。
望舒清冷的眸光扫过远方,月华如水:“十三朝王气沉淀,时空之痕或更深邃。”
句芒指尖的绿意种子轻轻跳动,带着一丝对大地上另一座古老都城生命律动的向往:“长安……不知那里的草木,是否也如洛阳般坚韧?”
依旧是那辆特制的磁悬浮列车,悄无声息地驶离了洛阳站台,沿着轨道,向着八百里秦川,向着那座同样承载了无尽辉煌与沧桑的古都——西安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变幻。
中州平原的沃野渐渐被秦岭北麓的巍峨山影所取代。
列车如同银梭,穿行在隧道与桥梁之间。
暮色四合,星辰渐起。
车厢内,烛龙对新旅程的热情很快被窗外重复的景色消磨,她百无聊赖地趴在窗边,赤瞳盯着飞速后退的模糊光影,嘟囔着:“好慢啊……还没到吗?早知道让镇宇驮着我们飞过去了……”她指尖一缕微小的龙炎跳跃着,似乎想给这“铁疙瘩”加点速。
“静心。”望舒的声音带着月华的清冷拂过,“秦岭龙脉盘踞,地气升腾,感受其势,亦为修行。”她闭目凝神,清冷的月华在她周身流淌,仿佛在感应着窗外那绵延千里、如同巨龙蛰伏的磅礴山脉散发出的无形地气。
句芒则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植被。
秦岭作为华夏南北分界线,植被种类远比洛阳平原丰富得多。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高大的乔木、茂密的灌木、甚至石缝中的苔藓,在灵气复苏下的细微变化。
一种更加野性、更加原始的生命力在群山间涌动。她指尖绿意流转,隔着车窗,似乎也在与这片古老山林的生灵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织命依旧是最安静的那个。
她端坐着,银眸半阖,指尖的银丝如同拥有生命般在膝上缓缓游走,编织着复杂难明的图案。
她并非在推演具体的机缘,而是在梳理着从洛阳到长安这条路径上,无数生灵命运丝线的交织与变化,感受着历史长河在这片大地上留下的无形轨迹。
程墨闭目调息,心神却并未完全沉入元婴。
洛阳的感悟沉淀在心间,如同陈酿,愈久弥香。
他强大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随着列车的行进,悄然探向那片越来越近的、沉淀了更久远王气的土地。
他“听”到了:
列车高速行驶时与空气摩擦的低沉呼啸。
车厢连接处传来的轻微机械运转声。
更远处,秦岭深处偶尔传来的、变异野兽充满野性的低沉嘶吼。
还有……车厢内部,通过加密频道播放的、关于泰山演武台的最新简报:“……青铜区、白银区挑战持续火爆,但截止目前,仍无一人成功挑战永恒界域基础战兵及精英战士……挑战者普遍反映差距过大……黄金区依旧无人敢登台……”这简报如同背景音,印证着程墨立下的规则正在地星超凡世界发挥着强大的震慑与筛选作用。
他“看”到了:
窗外飞掠而过的、在夜色中如同巨兽剪影般的秦岭群峰。
山脚下零星分布的村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更远处,西安方向透射出的、越来越明亮璀璨的城市光晕。
以及……在灵觉深处,那座名为长安的古城上空,升腾起一股比洛阳更加磅礴、更加苍茫、仿佛凝固了时光的厚重“意”!
那不仅仅是历史的沧桑,更带着一种“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帝国余韵,一种“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的深沉悲怆,还有一种如同大地基石般、承载了无数兴衰轮回的沉默力量!
泰山之巅,演武台。
星辉依旧流转,规则森严如铁。
青铜区:挑战的热情并未因持续的惨败而完全熄灭,反而催生出了更“聪明”的打法。不再有莽撞的冲锋,挑战者们开始尝试配合、战术,甚至研究永恒战士的“弱点”。然而,现实依旧残酷。
一队五人,三个力量强化者顶盾在前,两个元素觉醒者在后远程攻击,配合默契地围攻蜂族工蜂。工蜂高频振翅发出刺耳鸣叫干扰,蕴含时间灼热之力的尾针精准地穿过盾牌缝隙,点在力量强化者关节薄弱处!灼痛和麻痹感让他们动作变形,阵型瞬间崩溃,随即被工蜂近身,尾针抵住要害。
碧波愈蝶的水光及时笼罩,保命,但失败。
一个速度觉醒者吸取教训,不再试图戏耍蝠族斥候,而是利用速度不断游走骚扰,试图消耗。结果蝠族斥候直接释放大范围无差别音波冲击,擂台范围有限,速度觉醒者避无可避,被震得头晕目眩,七窍流血瘫倒。
坤元愈蝶的土黄色光芒稳固其脏腑,救回一命。
白银区:
挑战兔族霜胧射手统领:挑战者是一名冰系觉醒者,试图“以冰制冰”,凝聚冰盾硬抗。
结果霜胧射手一箭射出,箭矢并非直射,而是在半空炸开,化作漫天冰晶迷雾,瞬间笼罩整个擂台!
挑战者视线受阻,感知被干扰,脚下冰面光滑如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支无声无息的冰箭已精准地射穿了他的衣角,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寒气侵入骨髓,冷得他牙齿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