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本宫留意一下,北幽使团中,可有什么人……气息特别?比如,身上带着药草或特殊香料气味,或者眼神异于常人?”昭凰描述的是她通过凤隐卫报告推断出的、可能存在的幽冥教联络人的特征,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睿智和警惕。
耶律齐秀聪慧,立刻明白昭凰意有所指,郑重颔首:“齐秀定当留心。”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和决心,仿佛一个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
她离去后,青鸾略有不解:“主子,此事为何要借北幽公主之手?”
“她身份特殊,由她出面探查,不易引人怀疑。而且,”昭凰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锐利的眼神,“这是一个考验。若她真心向着景轩,向着西凤,日后或许能成为景轩的一大助益。”她早已看出耶律齐秀心性质朴,气血充沛平和,是心思纯净、可堪造就之相,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有着无限的潜力。
不多时,白鹤悄声入内:“主子,太子殿下朝昭阳殿来了,面色不豫。”
昭凰神色不变,从容地为自己续了杯茶,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意料之中。”
太子淳于景轩果然带着怒气踏入殿中,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黄色锦袍,头戴玉冠,但此时却满脸愤怒,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开口便是质问:“皇姐!你明知琪儿体弱,为何还要在明日的宫宴名单上添上她的名字?若是累着她,你让孤……”
“景轩,”昭凰平静地打断他,放下茶盏,目光如镜,清晰地映出太子眼底因纵欲和媚术侵蚀而泛起的血丝与浑浊之气,“你可知,为君者,大忌为何?”
太子在那清冽目光的注视下,竟有些心虚气短,但仍旧强撑着,如同一只纸老虎:“皇姐又要以监国的身份教训臣弟了吗?”
“本宫不教训你。”昭凰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让她更清晰地“看”到他体内那股粉黑色邪气的流动,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失望和痛心,“皇姐只问你一句:若有朝一日,薛彩琪与西凤江山,与你肩头的责任,只能选一个,你当如何?”
太子浑身一震,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答不上来,如同一个被问住了难题的孩子,满脸的迷茫和无助。
昭凰伸出手,轻轻为他理了理并未凌乱的衣领,动作温柔,语气却重若千钧:“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见本宫。”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和威严,仿佛在等待太子的成长和觉醒。
她转身的刹那,琉璃凰羽印流过一丝清辉,驱散了因靠近太子而沾染的些许邪气。
太子望着皇姐挺拔决绝的背影,再回想薛彩琪那永远柔弱无助的模样,心中第一次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和迷茫,如同置身于一片茫茫的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宫宴之上,薛彩琪戴着那串东海明珠,弱柳扶风般依偎在太子身侧,眼波流转间,媚术暗藏,如同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毒蜘蛛,吐着致命的毒丝。
耶律齐秀坐在下首,看着这一幕,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发白,眼神中透着一丝愤怒和担忧。
昭凰端坐主位,目光淡然扫过全场,与耶律齐秀短暂对视,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在掠过某个蓝衣北幽商人时稍作停留——那人气息内敛,但眼底深处一丝游离不定的黑气,没能逃过她的眼睛,如同一只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透着丝丝寒意。
“青鸾,”她轻声吩咐,“那个蓝衣商人,重点关照。”
“是。”青鸾领命,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宴会中途,薛彩琪果然又“适时”地娇喘微微,似要晕倒。太子立刻慌了神,当着众臣和使团的面就要去扶,那动作急切而慌乱,如同一个失去了理智的孩子。
“太子。”昭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在你的位置给本宫坐好!”
太子动作一僵,在对上昭凰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时,竟莫名生出一丝怯意,如同一只被老鹰盯住的猎物,瑟瑟发抖。就在这时,耶律齐秀起身:“公主殿下,太子殿下,齐秀略通医理,或许可先为薛姑娘一看。”
在昭凰颔首示意下,耶律齐秀上前,手指搭上薛彩琪的腕脉。片刻后,她收回手,面色如常:“薛姑娘只是有些气虚体弱,休息片刻便好。”但她退回座位时,与昭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脉象绝非简单的气虚,而是内力诡异流转的迹象,如同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汹涌而危险。
宴席终了,耶律齐秀寻机私下求见昭凰。
“公主殿下,”她压低声音,“那位薛姑娘的脉象……绝非寻常虚弱,内力运行诡谲阴寒,齐秀只在记载北幽禁术的古籍上见过类似描述。”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震惊和担忧。
“本宫知道。”昭凰神色平静,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符递给耶律齐秀,“公主慧心。这个你收好,若遇危急,摔碎它,本宫便会知晓。”
耶律齐秀郑重接过,犹豫片刻,又道:“还有一事,那个蓝衣商人……他身上有股极淡的‘迷魂香’气味,此香我曾在阏氏那问到过,哥哥说那是幽冥教常用之物。”
昭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公主观察入微,本宫记下了。”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欣慰和认可。
送走耶律齐秀,昭凰对空无一人的身后道:“都听清了?”
玄雀如鬼魅般现身:“属下明白。已加派人手盯紧蓝衣商人和宁太傅府邸。”
“很好。”昭凰走到窗边,仰望星空,琉璃凰羽印在她掌心散发着柔和却坚定的光芒,“网已经撒下,只待收网之时。记住,本宫要活的,尤其是那位‘百面狐’。”
“是!”
夜色深沉,昭凰独立宫墙之上,夜风拂动她的衣袂,如同一朵在夜空中绽放的紫罗兰,美丽而神秘。璃吻在她肩头不安地轻鸣,金瞳警惕地转动。
“我知道,”她轻抚小兽,目光锐利如炬,穿透重重宫阙,直指东宫那团日益浓郁的邪气,“他们快要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