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上了发条般规律地向前。冰帝学园网球部依旧沉浸在紧张而有序的训练中,为即将到来的都大赛做着最后的冲刺。凌羽真如同精密仪器中的核心齿轮,沉稳、高效地运转着。晨练、上课、部活、加练、复盘,他的生活轨迹简单清晰,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无法侵入他为自己划定的领域。他并不知道,自己那日在暴雨中的短暂出手,已在更高层面的网球世界里,投下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激起了圈圈涟漪。
U-17训练营,监控中心。
斋藤至教练悠闲地靠在高背椅上,面前是数十个分屏,实时显示着各个球场的训练情况。屏幕上,高中生们正在进行着高强度、近乎残酷的对战练习,击球声、怒吼声、鞋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竞争和一丝血腥味。这里,是日本网球精英的聚集地,也是弱肉强食的残酷角斗场。
“砰!”一号场地上,鬼十次郎一记重若千钧的“黑色战斧”直接将对手的球拍轰飞,对手踉跄倒地,眼神涣散。
“Ga,鬼,6-0。”裁判的声音毫无感情。
“太弱了!下一个!”鬼十次郎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号场地,种岛修二轻松写意地化解了对手的全力进攻,一记看似随意的回球却带着诡异的旋转,让对手无所适从。
“修二那家伙,还是这么游刃有余啊。”入江奏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斋藤至的身边,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容,但镜片后的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屏幕。
“入江啊,有事?”斋藤至头也不回,手指轻轻敲着扶手。
“斋藤教练,”入江奏多收敛了笑容,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认真,“我可能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孩子。”
“哦?”斋藤至终于转过头,挑了挑眉,“能让你用‘非常有趣’来形容的国中生,可不多见。是立海大的幸村精市?还是青学的手冢国光?或者是……那个越前南次郎的儿子?”他对国内顶尖的国中生苗子如数家珍。
“都不是。”入江奏多摇摇头,走到控制台前,熟练地调取了一段监控录像——正是几天前,在那家室内俱乐部,凌羽真与大曲龙次那场短暂的四个球练习赛。画面清晰记录了凌羽真从0-3落后到连追四球逆转的过程,尤其是最后几球,大曲龙次那诡异僵硬、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动作,被多角度慢放呈现。
斋藤至原本慵懒的眼神逐渐变得专注,身体也微微坐直。他紧紧盯着屏幕,特别是凌羽真那双在击球瞬间变得空洞而深邃的眼睛,以及大曲龙次脸上那混合着惊愕、挣扎和恐惧的表情。
“精神力实质化干涉……”斋藤至低声自语,手指停止了敲击,“不是简单的引导或暗示,而是直接干扰神经信号传递,剥夺身体控制权……这种纯度,这种强度……在高中生里也极为罕见。不,是几乎没见过。”
“没错。”入江奏多点头,“我亲身体验了那种感觉。虽然只是短短几个球,但那种精神层面的压迫感和失控感,非常真实。他的基础扎实得可怕,冷静得像块冰,而且……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这种能力的真正潜力。”
斋藤至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加密卫星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神色一肃,对入江做了个手势,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喂,三船教练……是,我正在评估今年的苗子……什么?”斋藤至的声音透出惊讶,“越前南次郎?他向你推荐了一个人?冰帝学园……凌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