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一本正经地搂着丁秋楠,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后背,耐心解释:“这怎么是瞎说?我讲的是实在话。你想啊,等咱们的孩子长大,儿子娶媳妇,女儿嫁人生子,最后不还是咱们俩守着院子过日子?孩子是咱们这辈子最珍贵的牵挂,可他们有自己的人生,能陪咱们走完最后一程的,只有彼此。所以说,夫妻才是这辈子最铁的依靠。”
丁秋楠趴在他胸口,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衬衫上画圈,小声反驳:“照你这么说,生孩子不就成了‘临时玩伴’?万一你以后对孩子不上心怎么办?”她越想越担心,抬头看着陈墨,“我可听说,有的爹带孩子,要么把孩子丢在一边自己下棋,要么教孩子爬树掏鸟窝,你可别这样。”
陈墨被她逗笑,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放心,我是中医大夫,肯定比别人会带孩子。以后我教儿子认草药,教女儿把脉,让他们从小就懂养生,还能保护自己。至于爬树掏鸟窝——偶尔带他们玩一次也没事,男孩子就得野一点,不然太娇气。”
丁秋楠皱了皱鼻子,还是不放心:“我看你就是想把自己小时候的‘调皮事’,拿咱们孩子当借口再做一遍。”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甜丝丝的——陈墨愿意跟她聊这些,说明他真的把“有孩子”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聊着聊着,丁秋楠的眼皮越来越沉,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她昨天跑了一天,又经历了浴室里的“疯狂”,早就累坏了。陈墨低头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想让她睡得更舒服些。可他刚一动,丁秋楠就不满地“哼哼”两声,胳膊搂得更紧了,像只黏人的小猫。
“得,就这么睡吧。”陈墨无奈又宠溺地笑了,慢慢躺平身体,把丁秋楠往上挪了挪,让她的头枕在更舒服的位置,又拉过被子,仔细盖好她的肩膀和脚踝——他知道丁秋楠体寒,夜里容易着凉。
安顿好媳妇,陈墨却没了睡意,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飘到新院子的装修上。上次跟富老大聊院子布局时,他就想过装暖气——现在住的四合院靠蜂窝煤炉取暖,晚上总容易冻醒,新院子要是能装上个小锅炉,再配上铸铁暖气片,冬天就能舒舒服服的,丁秋楠也不用总裹着厚棉袄。
他琢磨着:小锅炉得找能烧煤的,体积不能太大,不然占地方;铸铁暖气片要选厚实的,散热好还耐用;管道得让富老大提前预留位置,走墙根或者地下,别影响屋里的家具摆放。对了,富老大认识物资局的人,说不定能弄到平价的锅炉和管道,下次见面得好好跟他聊聊,最好能画个简易图纸,把每个房间的暖气片数量标清楚——主卧得装两组,客厅装三组,丁秋楠的梳妆台旁边也得装一组,省得她冬天化妆手冷。
想着想着,陈墨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可翻来覆去想不起来——是新院子的材料没跟姐夫说?还是给王叔的茶叶没准备?算了,眼下抱着媳妇睡觉最要紧,其他事明天再想也不迟。
迷迷糊糊间,院外传来几声微弱的狗叫,陈墨以为是邻居家的狗,没太在意,只是下意识地把丁秋楠往怀里又搂了搂,鼻尖萦绕着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渐渐也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陈墨就醒了——丁秋楠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脑袋歪在他肩膀上,一条腿还搭在他腰上,睡得正香。他轻轻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胳膊,心里哭笑不得:这媳妇睡觉越来越黏人,再这么压下去,他的胳膊迟早得“报废”,回头得想个办法纠正她的睡姿,比如睡前跟她约法三章,或者在两人中间放个小枕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丁秋楠挪到床上,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楼穿衣服。路过隔壁卧室时,他想起昨天换下来的湿床单和褥子,赶紧抱下楼——要是不及时洗,褥子上的印记就洗不掉了,到时候铺着也难看。
走进客厅,陈墨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往常这个时候,小黑早就摇着尾巴凑过来要吃的了,今天怎么没动静?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小黑的影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坏了,昨天把小黑放出去,忘了叫它回来,该不会丢了吧?这附近有偷狗的,万一被人逮走……”
他越想越着急,赶紧穿上棉鞋往外跑,刚推开院门,就看见小黑蜷缩在门口的避风处,浑身的毛都冻得有点发僵,爪子上还沾着没化的雪粒。小黑听见开门声,缓缓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委屈,看到陈墨,也没像往常那样扑过来,只是低低地“汪”了一声,尾巴有气无力地摇了摇。
陈墨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愧疚——昨晚他明明听见狗叫,却没当回事,让小黑在寒风里冻了一夜。他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小黑的头,毛上还带着冰碴子,入手冰凉。“傻狗,怎么不叫门?冻坏了吧?”
小黑像是听懂了,慢慢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哼唧”的声音。陈墨把它抱起来,小黑不算重,可冻了一夜,身体凉得像块冰。他赶紧抱进客厅,放到靠近蜂窝煤炉的地方,又去厨房倒了碗温水,端到小黑面前。
小黑立刻凑过去,舌头快速地舔着水,喉咙里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喝光了一碗水。陈墨看着它可怜的样子,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盒肉罐头——这是丁秋楠娘家带来的,他一直没舍得吃,今天正好给小黑当补偿。
他打开罐头,浓郁的肉香味瞬间飘满客厅,小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尾巴摇得比刚才有力多了。可它没立刻吃,而是先用头蹭了蹭陈墨的手,又轻轻叫了两声,像是在确认“这真的是给我的吗”。陈墨笑着点头:“吃吧,给你补补。”小黑这才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偶尔还抬头看陈墨一眼,生怕他把罐头收走。
“你呀,就是太乖了。”陈墨揉了揉小黑的耳朵,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把它忘在外面了。
处理好小黑,陈墨开始收拾脏衣服和被褥。他把褥子的外罩拆下来,里面的网套搭在椅子背上,靠近炉子烘烤——网套是新弹的棉花,要是受潮,以后会结块。床单和衣服则被他抱进卫生间,本来想拿到院外的公共水池洗,那里地方大,水也方便,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年代,洗衣做饭都是女人的活,一个大男人大清早蹲在水池边搓衣服,邻居看见了肯定会说闲话,说不定还会背后议论丁秋楠“懒”,让媳妇受委屈可不行。
卫生间里摆着一个红色的搪瓷盆,陈墨往盆里倒了些温水,又加了块上海产的檀香皂——这是丁秋楠的宝贝,平时舍不得用,今天洗床单正好。他把床单放进盆里,浸泡几分钟后,拿起搓衣板,用力搓洗起来。肥皂泡沫沾在手上,带着淡淡的檀香,温水漫过手背,倒也不觉得冷。
正搓得起劲,突然感觉后背一沉,一双温热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丁秋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陈墨,怎么不等我起来洗?你洗得哪有我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