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伟站在门口,看着美芽坐在床边温柔抚着女儿的模样,心里的委屈和火气却没半点消减,反倒像被添了柴的火苗,越烧越旺。
“我累了一天,水米没沾,还没吃饭呢!”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怨气。
想起电话里美芽那句“破菜摊”,此刻回想起来,更是刺得他心口发疼,“你凭什么当着张医生的面说我那是破菜摊?
那菜摊是我起早贪黑撑起来的,是咱们家的生计!你是不是打心底里就看不上我做的营生?”
美芽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猛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语气缓和了些:“我当时就是心急幸运的伤,又被你埋怨得委屈,才口不择言那么说的,没有看不上你的意思。”
“口不择言?”志伟冷笑一声,越说越气,“我看你是心里话藏不住了吧!我天天睁眼就往早市跑,天不亮就去抢新鲜菜,风吹日晒的,几个月了连一天歇班都没有,我图什么?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你和幸运能过得好点?结果在你眼里,我累死累活干的就是份上不了台面的活儿?”
“好吧,是我错了,不该那么说你。”美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满是疲惫,“我们别吵了,我真的累得没力气了。”
“你累?”志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音量又拔高了几分,“你今天在家歇了一天,就下午带幸运出去一趟,能有多累?
我呢?从凌晨忙到天黑,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还要听你指责,我都没说累!”
他一肚子火气没处发,转身走到墙角,“啪”地打开煤炉,添了几块煤,拿起水壶往炉上一放。
火苗“噌”地窜了起来,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等水烧开的功夫,他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把挂面,“哗啦”一声扔进锅里。
“对了,东西收拾好了吗?明晚去老家的火车票,我上周就买好了。”他用筷子搅着锅里的面条,头也不回地说。
美芽闻言,眉头瞬间皱紧,语气带着商量:“咱们今年别回家了行不行?幸运刚打了石膏,医生说这几天必须静养,不能来回折腾。
路途那么远,火车上挤来挤去的,万一碰到她的腿,加重了伤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