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息计划”与“学堂教育”,就如同两把巨大的钳子,一把钳住倭国的肉体繁衍,一把锁住倭国的精神传承,从两个最根本的层面,对这片土地进行着不留余地的彻底重塑。前者用口粮与土地诱惑,搅乱血脉传承;后者以知识普及为名,灌输王家思想,双管齐下,倭国固有的根基正在被一点点瓦解。
而就在这重塑的浪潮中,王贞的第三步棋,也悄无声息地落下。
这一步棋,是专门针对那些在王家教育变革中“大力支持”的家庭推出的“福利政策”,看似是奖赏,实则是用利益捆绑人心,让更多人主动向王家靠拢,成为王家统治的基石,长州藩的田中家,便成了第一批尝到这“福利”甜头的幸运儿。
田中家的男主人,原本只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民,战乱时差点丢了性命,只能在乱世中苟延残喘。
可战乱结束后,他凭着骨子里的那点机灵劲儿,成了村里最早响应“蕃息令”的人。他不管什么血脉纯正,只盯着政令里的口粮和土地,硬是让妻子和两个成年的女儿,在短短几年里,为家里“添丁”了五个孩子。
他其实也说不清这这五个孩子都是外面哪个野男人的,但生在了他的家里,那就都是他的。靠着这五个孩子带来的补贴,在大家都还挣扎在温饱线时,他家里的粮缸始终是满的,日子过得比村里任何人都滋润。
如今王家推行学堂教育,要让适龄孩童都入学堂,村里不少人还在犹豫观望,担心孩子进了学堂就忘了本。
可田中却毫不犹豫,主动配合王家的教化官,挨家挨户劝说,硬是把村里所有适龄孩童都送进了新建的学堂。他的这份“积极”,很快就被上报到了镇东城,落入了王家管理者的眼中。
没过多久,一辆装饰考究的四轮马车,由四匹毛色油亮的高头大马拉着,缓缓停在了田中家简陋的茅草屋前。这马车在满是泥土的村路上格外扎眼,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大家都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议论纷纷。
从马车上走下来一名年轻人,他身着王家“民政司”三等管事的服饰,衣料精良,胸前绣着代表身份的纹路,神情严肃。
他先是扫视了一圈围观的村民,随后让人搬下了一整车的物资,里面有布匹、粮食、农具,甚至还有几两碎银子,都是实打实的好处。紧接着,他手持一份卷轴,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奉王家及关白大人之命!”
这一声,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手中的卷轴上。田中也挤在人群前面,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手心不自觉地冒出了汗。
“田中氏,忠于王家,教化有功。”管事的声音洪亮,传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特赐汉姓田,名忠。自今日起,田忠,即为本村之里正,总管村内一切事务!”
田中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田中?不,田忠!他反复咀嚼着这个新名字,感受着“里正”这两个字带来的分量,那可是掌管全村事务的官职,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身份!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疼痛才敢相信,这不是梦,自己真的因为响应王家的政令,从一个普通农民,变成了村里的里正!
周围的村民也炸开了锅,有人满脸羡慕,有人低声议论,还有人连忙上前向田忠道贺。
田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快步走到管事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管事深深叩首:“田忠……谢王家恩典!谢关白大人恩典!”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感激,此刻在他心里,王家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往后无论王家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管事见田忠跪倒在地,满脸虔诚地叩首谢恩,脸上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将田忠扶起,动作轻柔,语气也十分亲和:“田里正,不必多礼。这都是你应得的,是你忠于王家、积极推行教化的奖赏。”
田忠被扶起来时,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眼眶依旧泛红。他不敢抬头直视管事,只是低着头,双手紧张地垂在身侧,嘴里不停念叨着:“谢大人,谢王家,谢关白大人……”
管事笑着摆了摆手,他指着身后那辆马车:“这里面,是王家赏赐给你的。十石精米,二十匹棉布,还有一套全新的铁制农具,以及一套只有乙等国民才能居住的,砖瓦房的图纸和所有建材。”
“乙等国民?”田忠愣住了。
“没错。”管事笑着解释道,“为了表彰那些对王家做出贡献的家庭,家主大人特意设立了新的国民等级。”
“最低等,是丁等国民,也就是普通的倭人。他们只能分到最基础的口粮和份地。”
“而像您这样,大力支持王家教育变革,并且让家中子女,在学堂里取得优异成绩的家庭,可以晋升为丙等国民。可以享受更多的物资配给,并且有资格,将更多的孩子送入学堂。”
“在丙等之上,就是乙等国民。他们可以获得砖瓦房,可以穿丝绸,甚至可以用上精美的陶瓷餐具!他们的孩子,在学堂里,也能获得更好的资源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