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随着王珀(王秀)的一声令下,三千铁浮屠,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怒吼!
他们催动着身下的战马,开始了最后的加速。
“噗嗤!”
王珀(王秀)一马当先,手中的横刀,轻易地就划开了一名梁军士兵的喉咙。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身,但他毫不在意。
他身后的铁浮屠骑兵,更是如同虎入羊群。
他们手中的马槊和长刀,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走数条生命。
梁军士兵手中的刀枪,砍在他们厚重的板甲上,只能发出一阵阵“叮叮当-当”的脆响,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而铁浮屠战马的冲击力,更是恐怖。
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步兵,都会被轻易地撞飞,然后被紧随其后的铁蹄,踩成肉泥。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
梁军的后队,本就是临时拼凑、士气低迷的辅兵,在铁浮屠的第一次冲锋之下,瞬间就如被巨石砸中的蚁穴,彻底崩溃。
大地在震颤,那震颤并非来自惊雷,而是数千匹披甲战马同时踏地的轰鸣,沉闷而有力,每一下都敲在梁军士兵的心上。
阳光被铁浮屠骑士的头盔、铠甲反射,汇成一片冰冷的金属洪流,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碾压过来,那景象远超任何士兵的想象,足以撕碎最坚固的心理防线。
士兵们哭喊着,丢盔弃甲,四散奔逃。他们只想离那些钢铁怪物,越远越好,他们不敢回头,不敢停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那些浑身覆甲、马蹄踏地如惊雷的钢铁怪物,越远越好。。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铁浮屠的马蹄还在身后追逐,溃散的乱象刚在梁军后方蔓延,新的绝境已悄然逼近。
就在梁军后方被铁浮屠冲得七零八落,士兵们只顾着向前逃窜的时候,两侧的地平线上忽然扬起了大片烟尘。
起初只是隐约的黑影,转眼间便清晰起来——那是王家第二、第三军团的步兵阵列。
他们步伐整齐,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数千人迈步时整齐划一的“踏踏”声,像两把缓缓合拢的巨大钳子,稳稳地朝着梁军的两翼包抄上来。
左侧的第二军团士兵已经举起了圆盾,盾面相撞连成一道坚壁;右侧的第三军团则加快了步伐,长矛的尖端闪烁着寒芒,将梁军逃散的路线一点点封死。
原本还在四散奔逃的梁军士兵,此刻才惊觉自己正朝着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里钻,前有未知的前路,后有铁浮屠的追兵,两侧又被步兵阵列死死钳住,逃生的希望瞬间被压缩到了极致。
“神机营!自由射击!”
“弓弩手!抛射!压制敌军!”
“长枪兵!结阵!向前推进!”
王家的步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火铳的轰鸣,弩箭的呼啸,长枪的寒芒,组成了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将正在溃败的梁军,牢牢地罩在了里面。
朱友贞在他亲卫的保护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风卷着尘土与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他喉咙发紧,可他却连不敢眨眼,眼前的景象,早已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想。
他看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军队,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精锐的模样?那些平日里操练时喊着震天口号的士兵,此刻像极了被饿狼驱赶的羊群,慌不择路地奔逃。
王家的军队则像训练有素的猎人,铁浮屠的骑兵在后方追袭,两翼的步兵阵列稳步推进,将他的军队硬生生切割成好几块。
分割、包围、然后是毫不留情的歼灭,整个过程如同老农收割庄稼般,而他的军队就是那待割的麦秆,毫无反抗之力。
一名铁浮屠骑兵随手一动,他那面象征着皇权的龙旗就被被轻易地斩断,然后,践踏在马蹄之下。
“不……不可能……”朱友贞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又轻又颤,连他自己都快听不清了。他下意识地摇着头,华贵的发冠歪在一侧,珠玉配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却再没了往日的体面。
“陛下!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王彦章浑身浴血,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拉住他的马缰,“末将,为陛下断后!”
说着,他调转马头,拎着他那杆已经有些变形的铁枪,带着身边仅剩的数百名亲兵,毅然决然地,迎着铁浮屠的冲锋方向,冲了过去。
“大梁的将士们!随我死战!”王彦章扯开喉咙,发出了生命中最后的怒吼。
那声音穿透了战场的混乱,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哪怕是奔逃的梁军士兵,听到这声呐喊,也顿住了脚步。
他手中的长枪早已染满鲜血,枪尖寒光依旧,双腿夹紧战马,朝着铁浮屠最密集的方向冲去。
王彦章不愧是后梁第一猛将,面对身披重甲、如同钢铁堡垒般的铁浮屠,他毫无惧色。
见一名铁浮屠骑兵挺枪刺来,他俯身避开,手中长枪顺势向上一挑,精准挑中对方头盔的缝隙,将那名骑兵掀落马下;
紧接着又调转枪头,格挡开另一侧的攻击,手腕翻转间,长枪直刺,再次挑翻一名铁浮屠。
短短片刻,已有两名铁浮屠骑兵倒在他马下,可他身边的铁浮屠却越来越多,黑色的重甲连成一片。
很快,他就被更多的铁浮屠淹没了,数杆长枪同时朝他刺来,他奋力格挡,枪杆与长枪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震得他手臂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