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充满了嘲弄、讥讽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扎在血屠魔君的身上。
血屠魔君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看着自己那柄正对着旗杆“亲热”的战斧,那张布满伤疤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耻辱!
这是他活了上万年来,从未遭受过的,奇耻大辱!
“滚……回来!”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试图用神魂连接,强行召回自己的战斧。
然而,那柄战斧只是颤抖了一下,非但没有回来,反而用斧刃,在旗杆上……轻轻地,蹭了蹭。
像是在撒娇。
“啊啊啊啊!”
血屠魔君彻底疯了!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斧柄,想把它从旗杆上硬生生拽下来。
“嗡——!”
战斧发出一声愤怒的悲鸣,一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排斥力,从斧身爆发!
血屠魔君猝不及防,竟然被自己的武器,震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哈哈哈哈哈哈!”
大殿里的笑声,更响亮了。
焚天和裂地那两个打得难解难分的魔君,此刻也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比他们“相爱”还要离谱的一幕。
“孽畜!你敢反我!”
血屠魔君气得浑身发抖,他放弃了夺回战斧,转而将滔天的怒火,发泄到了那个“第三者”身上。
他举起拳头,一拳轰向那根无辜的旗杆!
他要毁了这个勾引他武器的“奸夫”!
可就在他的拳头即将砸中旗杆的瞬间,异变再生!
那柄紧贴着旗杆的血色战斧,斧身上的魔纹骤然亮起,一道血色的能量护盾,瞬间张开,稳稳地,挡在了旗杆面前!
轰!
血屠魔君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自己的战斧撑开的护盾上。
护盾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却毫发无损。
而血屠魔君,则再次被那股反震之力,震得手臂发麻。
他……被自己的武器,攻击了。
为了保护……一根旗杆。
血屠魔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那面将他与旗杆隔开的血色护盾,脑子里一片空白。
输了。
他彻彻底底地,输了。
不是输给了那个狐族妖女,而是输给了自己的武器,输给了这荒谬到极点的一幕。
大殿里的笑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所有魔族,都用一种全新的,带着敬畏与恐惧的视线,望向那个依旧扶着石柱,脸色苍白,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的少女。
这个狐族,她的能力,不是魅惑,不是幻术。
而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抵抗的,诡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规则!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渊皇,动了。
他缓步走下王座,穿过寂静的魔群,走到了那根旗杆前。
他没有去看失魂落魄的血屠,也没有去看那柄“忠贞不渝”的战斧。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涂山幺幺的身上。
那双漆黑的魔瞳里,翻涌着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深沉,更加炽热的,浓烈的占有欲。
“生死恋……”他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魔的耳中,“真是……霸道的羁绊。”
他缓缓转过身,面向所有噤若寒蝉的魔君与将士。
“现在,还有谁,质疑她的资格?”
无人应答。
渊皇似乎对此很满意。
他抬起手,遥遥指向涂-山幺幺。
“从今日起,涂山幺幺,便是魔后亲卫队统领。”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响彻整个魔宫。
“她的命令,便是本尊的命令。谁敢违抗……”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血屠那柄依旧在保护着旗杆的战斧,缓缓吐出后半句话。
“……本尊不介意,让魔宫的柱子,多几个伴侣。”
话音刚落,渊皇的身影,已经回到了涂山幺幺的面前。
他俯下身,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下达了她的第一道统领命令。
“统领大人,你的亲卫队,现在可一个队员都没有。”
“去。”
“把还在那边打情骂俏的焚天和裂地,给本尊招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