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渊皇的冷漠与提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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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魂渊的黑暗,是凝固的,沉重的,仿佛是亘古的死亡本身。

涂山幺幺在这片黑暗中踉跄奔跑,脚下的每一块碎石都尖锐得像是魔物的獠牙,轻易便能划破她柔软的靴底。她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神魂深处那道被强行撕开的裂口所带来的剧痛,早已盖过了一切肉体上的不适。

“月长老——!”

她嘶喊着,声音被这死寂的空间吞噬,连一丝回音都吝于给予。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又被深渊里刺骨的寒风吹干,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冰冷的痕迹。

她不知道方向,不知道距离,只是本能地、固执地朝着一个方向冲。那个方向,是掌心里那枚冥魂珠传来感应的地方。

珠子不再是幽幽的紫色,而是变成了一种焦躁不安的猩红。那光芒每一次闪烁,都像是一颗濒死的心脏在剧烈地搏动,而每一次搏动,都比上一次更加微弱。

涂山幺幺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属于月长老的、决绝而悲壮的气息,正在飞速地消散。像一捧被狂风吹拂的、燃烧的余烬,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不……不要……

她又一次被脚下的乱石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次,她没能立刻爬起来。灵力早已告罄,神魂的伤势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趴在冰冷的地上,像一只被暴雨打湿了翅膀的雏鸟,只能绝望地颤抖。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这里是魔界最深沉的噩梦,是规则的坟场。就算她现在灵力充沛,神魂完好,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跨越这遥远的距离。

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在这里,隔着亿万里之遥,“感受”着自己的亲人,走向死亡。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绝望如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点点没过她的头顶,剥夺了她最后一丝呼吸的力气。

她将脸埋进尘土与碎石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不成调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仿佛贴着她的耳廓,轻柔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很低,不带任何情绪,却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她周遭那层由悲伤与绝望构筑的屏障。

“你修复得太慢了,小宠物。”

涂山幺幺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是渊皇。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熟悉到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让她骨头发冷的寒意。

她环顾四周,可目之所及,除了扭曲的岩石与沉寂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他根本不在这里,却又无处不在。他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只,正饶有兴味地,欣赏着她在泥潭里挣扎的丑态。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她想求他,想让他救救月长老,救救她的族人。她知道他一定有办法,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那个“求”字,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死死地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想起了他之前的种种行为,想起了他将她扔进碎魂渊时那双漠然的眼睛。求他?只会换来更恶劣的戏弄和更残忍的观赏。

不等她混乱的思绪理出头绪,那个平淡得近乎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族人,”他顿了一下,那短暂的停顿,像是在刻意拉长她的痛苦与煎熬,“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轰——!

如果说前一句话是冰针,那这一句,就是一把砸碎了所有希望的重锤。

“可能”,等不到。

这两个字,比任何确定的宣判都要残忍。它给了你一丝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希望,再让你亲眼看着这丝希望,被名为“现实”的巨轮,一点点碾成粉末。

他不是在提醒她,她的族人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