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重新坐在了赌桌一侧,而另一侧则是换上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陈小刀心脏狂跳,表情凝重,额角见汗。
直到真的要进行这场赌局的时候,他才开始后悔刚才一时冲动、叫破了牌上有标记的事;
因为此刻,他才开始真正面对一个重大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赢。
是了,他在家里自己照着电影里面的片段学过一些东西,比如花式洗牌、比如发牌的时候发二张、比如打麻将洗牌的时候掌底藏牌等等。
每当发现自己经过几次练习、就能掌握这些技巧,他总觉得自己很聪明、很有天赋。
可是坐上赌桌时,面对两方被发到手里的手牌,他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怎么抽?抽哪张?”
陈小刀的眼神不断乱转,过度的紧张令他感觉脑后的血管都要爆开了。
偏偏这时,还有一个大口九跳出来,在他旁边露出既凶恶又带三分憨厚的笑容,说道:“嘿嘿,刀仔,你要是赢了,保下了我的档子,以后你来玩我给你免……给你打八折!”
“你当我不想赢吗?”陈小刀在心中腹诽。
对面坐着的程真咧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举起自己弃对子后的手牌:“看来鬼牌在我这,该你抽了。”
“这……”陈小刀仔细盯着程真的牌背,但并没有发现好像上一场一样的标记、或者任何痕迹。
看到他的神情,程真笑得更坏了,干脆把手牌往面前一扣,收回手、转过头、闭上眼:“这样你肯抽了吧,快点。菊子,帮我打电话去奀记预定,一会去他家吃鲜虾云吞面。”
菊子掩口微笑,颔首应道:“好的,程生。”
陈小刀咽了咽口水,先攥了攥拳头止住了手指的微颤,才探出手去,快速抽回一张牌。
拿回手里一看,他顿时脸色白了三分。
倒霉,这张牌正是Joker!
回过头来的程真看了看他的表情,好笑地问:“不用换换牌的位置吗?我可要抽牌了。”
陈小刀如梦初醒,赶快把手牌放在背后一阵切换位置,过了十几秒才拿出来。
可是程真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信手一挥,就抽走了一张3,然后弃了一对;
两人轮流抽牌弃对,手里的牌越来越少,但一直到最后,程真还是没犯任何一个错误,那张Joker始终是牢牢握在陈小刀手里。
赌局很快结束,程真又赢了。
陈小刀再也无法维持坐直在椅子上,几乎要瘫倒下去,满头的冷汗差点把t恤领口也湿透了。
程真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次我可没做记号哦,是你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了……别这么丧气,我请你吃云吞面。”
“好……好。”陈小刀神不守舍地回答,还是身后的阿珍拉了他一把,他才能站起来跟上程真的脚步。
龙五熟练地隔开记者,让程真几人上了车后才坐上驾驶座,几个人、两辆车扬长而去,只留下记者们在大口九的赌档外咔嚓嚓嚓地连按快门。
想来明天,千王传人抽乌龟的事情就又会登上几家媒体的头版了。
这一段日子以来,全港就没有比程真风头更盛的人,他哪还用再花钱来买报道呢?
……
半小时后,一碗云吞面下肚的陈小刀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犹豫一阵之后,他开口说道:“程生……是我不自量力,对不起。”
“……干嘛要道歉呢?”
程真喝了口面汤,不紧不慢地说:“看得出你的手很快,在压力下也能快速动作,手指中间有茧,肯定是在家练过些洗牌、切牌、换牌的功夫;为此我才愿意接受你的挑战。
“不过技术终究是有限的,在高手面前很可能无法顺利奏效,真正的‘千术’首先是对对手心理的掌握和引导。
“我抽你牌的时候,一旦手指移到鬼牌上,你就瞳孔放大、呼吸加重,这样百试百灵,实在是想输都难。”
陈小刀苦笑:“我可没想过自己的表情,周围一直有人拍照,面对的还是‘千王传人’,我……”
“是不是发现实际的赌局跟想象里并不一样?”程真说,“是不是感觉好像站在悬崖边上,走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
——说到这种紧张感,谁又能比他程真更了解?
毕竟他第一场赌局就是在没有任何实力的情况但是,他程真扛下来了。
踏破生死门,才有今日牢牢把握自己命运的一刻。
【支线任务已触发:物伤其类——你发觉眼前的年轻人很像是某个时刻的你,不过他没有你这么幸运。你已经拥有了可以改变这个“主角”命运的能力,或者说你早已改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