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不大，沈钰飞就舀了几勺冰沙，有一些薄荷味和草木香，感觉像是在森林里咬了一口树叶和灌木，太生了，青青草原上的狼吃的都没她素。
很快第二道菜就上桌了，石头杯子被撤走，一人面前换上了一个非常透的玻璃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一个矿泉水瓶盖大小的绿色果冻，上面还有一小坨白色的奶油状东西。
沈钰飞吃这些米其林、黑珍珠的已经吃出经验来了，这一看就是什么分子料理。
“这道菜是‘鲟鱼龙井与山葵泡沫’，是东西方鲜味的一次对话。
底层是杭州明前龙井做成的茶冻，清新甘醇，中间是我们精选的10年鲟鱼子酱，顶上是温润细腻的山药奶糊。
最后，我们现场为您刮取新鲜山葵，制成的这道轻盈泡沫——它的辣味非常柔和，更多的是带来一种通透感。”
侍者小哥开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推过来的移动餐台上，磨山葵，打发泡沫，然后倒在了果冻上面。
“请您用勺垂直挖下，同时感受四种层次，让鱼子的咸鲜、龙井的茶香和山葵的微辛在口中融合。”
沈钰飞和方谷婕都很顺从的听着侍者的话，一口闷了一半果冻。
其实要不是旁边有个服务员看着，沈钰飞能一口全闷了。就瓶盖大小的一点东西，都不够塞牙缝的呢，还得分好几口慢慢品，沈钰飞自诩山猪，并不能很好的品味这些细糠。
不过小口小口吃，好像确实更能吃出食物丰富的味道，沈钰飞慢慢品着，感觉嘴里冰凉滑弹的果弹、一咬爆浆的鱼籽、细腻顺滑的山药糊糊，这些不同的口感混合在一起，很是神奇，还有山葵泡沫转瞬即逝的呛鼻子，倒是能感受到一点这么搭配的神奇之处。
不过再怎么小口细品，总归东西就这么一点，很快换了第三个菜品。
放到二人面前的是两个米白色的草帽骨瓷盘子，盘子边上有着繁复的花卉和缠绕的藤蔓的花纹，细节也非常精致。
盘子里面是两摊酱，左边是坨灰不灰、粉不粉的不透明实心酱，右边是半透明的红色酱。
还有一个小篮子里放了几个圆形的小面包，每个都已经被切成两半了。
沈钰飞心想，不会让我们面包抹果酱吃吧？右边的有点像草莓酱，左边这是啥酱啊……
正在她暗自腹诽的时候，侍者开始介绍了。
“接下来是一道我们对于经典法式鸭肝的重新诠释：法式鸭肝冻与四川花椒树莓。
我们选用了法国露杰鸭肝，口感丝滑丰腴。
而旁边这抹红色的酱汁，是我们的巧思所在。我们用树莓果酱，融合了中国四川的顶级红花椒。
您品尝时，可以先将它抹在旁边的布里欧修面包上，鸭肝的醇厚会首先占据味蕾，随后树莓的果酸会跳脱出来，最后，一丝非常微妙的花椒麻感会留在舌尖，巧妙地化解了油腻感，希望这个风味的变化能给您带来惊喜。”
侍者示意她俩先抹红色的树莓酱，再抹鸭肝酱。
沈钰飞虽然没怎么吃过正宗法餐，但谁还不会在馒头上抹二八酱了。
尤其餐厅搭配的抹刀还非常好用，大小角度都正好能抹一层酱到面包切好的平面上，于是她俩都很快吃到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果酱”面包。
虽然鸭肝说是比鹅肝油腻感更少更清淡一些，但总归也是一块脂肪肝，尤其做成了这种酱的形式，里面还会放黄油奶油之类的东西调和，就更加油腻了。
沈钰飞抹了一块鸭肝和果酱面包之后，有点腻歪的受不了，赶紧抹了一块纯果酱的面包压一压。
果然她还是吃不了外国细糠，不过脂肪肝这种东西，也能算细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