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砚修站在露台边，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飞檐轮廓：“喏，那边就是故宫。我家在城里的四合院，可比这个大多了，正经三进的院子，带个小花园，还有棵百年老石榴树。”
他语气平常，就像在说“我家楼下有个便利店”一样。
沈钰飞挑眉看他：“慕少爷，你这算不算炫富？”
“天地良心！”慕砚修立刻喊冤，笑嘻嘻地凑过来，胳膊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
“我就是想邀请你，等哪天你做好心里准备了，赏脸参观参观呗？绝对不让我爸妈突然出现吓唬你，你就当逛公园。”
沈钰飞被他搂着，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和那种坦荡的邀请，心里那点因为“豪门”背景而产生的微妙距离感淡了不少。
她故意板起脸：“嗯……看本小姐心情吧。机会嘛……也不是没有。”
“得嘞！小的先谢过沈老板给机会！”
慕砚修搞怪地作了个揖。
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慕砚修没急着安排出去暴走，而是提议去顶楼酒吧坐坐，这个提议深得沈钰飞之心。
顶楼的obar果然名不虚传，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正缓缓下沉，给古老的故宫建筑群镀上一层温暖的金晖，角楼的轮廓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下方，长安街的车流如同金色的河流缓缓流淌，整个帝都的磅礴气象以一种温柔又震撼的方式铺陈在眼前。
侍者递上酒单，慕砚修熟门熟路地推荐。
“试试他们家的‘冰糖葫芦’？招牌，酸酸甜甜带气泡，还有根真的迷你糖葫芦串在上面。或者‘北平骡子’，带点二锅头味儿的，更有老北京特色一点儿。”
“冰糖葫芦！”
沈钰飞毫不犹豫，虽然在保州的时候，她没敢尝试驴肉火烧咖啡，但糖葫芦和酒搭配应该不会太奇葩吧……
酒很快上来，果然造型别致。
沈钰飞举着插着小糖葫芦的杯子，对着窗外的风景咔嚓了好几张。
慕砚修则点了杯“北平骡子”，小啜一口，看着身边兴奋得像个小女孩的沈钰飞，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你看那边。”
他指着中轴线。
“从咱们这儿往南看，前门、天安门、故宫、景山、鼓楼，这条线，老北京城的脊梁骨。以前皇帝就坐在这条线的中心，君临天下。”
他还做了个张开双手拥抱“朕打下的江山”的动作。
“不过现在嘛，这条线上最热闹的是游客和烤鸭店。”
沈钰飞被他逗笑，抿了口酸酸甜甜的鸡尾酒，气泡在舌尖跳跃，眼前的景色和身边的人都让她感到一种不真实的惬意和放松。
“感觉像在做梦。”
她小声嘀咕。
“美梦成真。”
慕砚修接得飞快，侧头看她，眼神在夕阳余晖下格外温柔。
“而且这美梦才刚开始呢，沈老板。”
两人就着无敌的黄昏景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分享着酒杯里的小糖葫芦，气氛轻松又带着点微醺的浪漫。
晚餐地点选在了酒店附近胡同深处的一家私房菜馆——那家小馆。
门脸低调，里面却别有洞天，清雅安静，只有寥寥几桌，沈钰飞对这种环境非常满意。
侍者递上菜单。
“这个麻豆腐不是麻婆豆腐，是豆渣发酵做的，味儿……比较独特，外地朋友一般不太能接受，pass。”
“豆汁儿焦圈，老北京经典早点，但豆汁儿那个味儿……懂的都懂。安全起见，pass。”
“卤煮火烧，下水爱好者天堂，你又不吃下水，pass。”
“炒肝，同理，pass。”
慕砚修还要继续找可能会踩雷的菜品，沈钰飞伸手按住了他要翻页的菜单。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下水啊？”
她目露怀疑看着慕砚修，像是在审视犯罪嫌疑人。